那張紙條一直被她放在身上,那上面寫著:找到未來。
她好像重新回到了軌道。
那天跳樓的真的是自己嗎?祝寧在天台另外一個人影就是紙箱,這樣就能說得通了。
她真的跳樓過。
祝寧把紙條緊緊握在手裡,樓下另外一個自己就要走出來了,她按照流程應該跳下去。
她應該犧牲殘缺的自己來提示另外一個自己,提前讓她規避風險。
她望著下方,兩百層樓如果不開啟頭盔視角,看一切事物都很像在看螻蟻。
她真的要跳下去嗎?
她跳下去之後就解脫了,不用收拾爛攤子,只要把接下來的事兒交給另外一個自己就好。
她會替代自己完成的。
祝寧跳下去的時候會聽到哧啦哧啦的響聲,那是風的聲音,她的身體在下降,靈魂卻在上升。
她會砸在地上,頭盔會四分五裂,頭盔的碎片會扎進她的眼眶,她會在瀕死之前警告另外一個自己快跑。
這樣就算是完成了一次接力棒。
只要她跳下去,只要她自殺,只要她完成這個儀式,一切就都結束了。
死了就好了。
祝寧在內心重複想著這個畫面,頭盔的碎片會扎進她的眼眶。
狂風在自己耳邊呼嘯,祝寧本來已經趴在天台邊緣,半個身體都探出去。
但是她停住了。
不對,不對,一切都不對。
她重新坐回輪椅上,她差一點就走進了汙染區域的陷阱。
祝寧能感覺到背後有個人握著自己的輪椅扶手,她一直很小心地站著,看到祝寧重新坐回來皺了皺眉。
祝寧只留給紙箱一個背影,天台的風非常大,吹得呼呼作響。
祝寧在笑,笑的聲音很低,配合她頭盔上的血色笑臉顯得非常詭異。
她像是一個真正的女瘋子,還是變態殺人狂魔的那種,跟她是否具有行動力無關,果然祝寧不論是什麼情況,她都是這個汙染區域裡最恐怖的人。
“紙箱,”祝寧笑夠了,“你是王秦茜嗎?”
背後的紙箱握緊了推輪椅的把手,“什麼?”
祝寧沒有回頭,反而看向前方,她想起來自己親手給紙箱收屍的時候詢問過紙箱的原名,希望讓她不要詢問。
但這條禁令根本沒寫在員工手冊上,希望在阻止祝寧知道紙箱的真實姓名。
祝寧:“你的本名,叫王秦茜。”
天台上狂風作響,在祝寧說出這番話後,天上的漩渦竟然開始旋轉了。
祝寧看著旋轉的漩渦,那東西像是一個暗示,暗示你一切都在迴圈。
祝寧:“根本沒有迴圈對嗎?”
背後的羊頭人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她的穿著打扮包括性格都沒有任何突出的地方,過了很久,祝寧聽到她說:“為什麼?”
為什麼?她哪裡出問題了?
祝寧回過頭,她的頭盔上是一個血色的笑臉,像是在對王秦茜微笑。
祝寧:“因為頭盔上面沒有血跡。”
她想到了關鍵問題在哪兒,頭盔,她在自己的頭盔畫了一個血色的微笑,那不是為了裝酷,那是一種標記。
祝寧畫的這個微笑弧度非常大,從頭盔最左側一直到最右側。
如果祝寧看到的跳樓的自己真的是未來的自己,那她臉上應該也有一個血色的微笑。
第一天跳樓的“祝寧”,雖然頭盔碎了,但是碎片上只有血點子,沒有人為繪畫過的痕跡。
而且第二天跳樓的“祝寧”,頭盔碎了一個角,同樣的上面沒有血色的微笑。
兩次都沒有。
祝寧像是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