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條,襯托下很像鬼屋。
一樓是檢查室,一些牙片都在一樓拍攝,祝寧只是路過時匆匆瞥了一眼。
樓是洗牙區和美容區,有些客人來洗牙或者美牙都是進入樓。
四樓是真正的治療區,一共有四個診室,這家牙醫館曾經肯定輝煌過,不然不會有這麼多診室。
許梅帶著祝寧走進四樓,祝寧看了一眼,五樓大門是緊鎖的,一扇兩米寬兩米高的黑色大門,那扇門長得也很奇怪。
正常的門會有門把手,還有縫隙,但那扇門沒有,它遠遠看上去像是一整塊黑色鋼鐵。
五樓是幹什麼的?
許梅:“醫生?這邊。”
祝寧回過神,她跟著許梅走向一號診室,她剛剛選定了自己的身份,許梅準確地把她領進這裡,好像這就是她的辦公室一樣。
祝寧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也進入過其他汙染區域,但不論去哪個扮演什麼身份,她其實內心都會很清晰地知道自己在扮演。
但進入診室之後,祝寧湧上來一種怪異感,好像自己真的是這裡的醫生,許梅就是自己的同事。
她們已經共事很久了,非常有默契,這就是祝寧的日常行為。
每天穿越一條黑漆漆的走廊,然後過來換上白大褂,對著一面破損的鏡子整理自己的儀容儀表,然後在許梅的指示下進入診室,開啟自己工作的一天。
這個行為她好像重複了無數次,已經刻進本能,形成她的肌肉記憶。
她很熟練地坐下,躺椅上已經躺著一位病患,那個人四肢都被綁住了。
他的手腳被固定在四個點,連脖頸也被束縛帶勒住。
為什麼要綁住患者?
這又不是精神病院。
祝寧看了一眼許梅,許梅剛戴好手套,正在旁邊看著祝寧。
許梅還保持著八顆牙齒的微笑,好像把病人綁在椅子上很正常,祝寧看到她之後,竟然沒有詢問出來。
她本來想問為什麼,但是一瞬間門打消了這個念頭,馬上接受了現實。
把來看病的患者綁在椅子上,太正常了,不然他們會逃跑的。
而且那個患者也沒有表達出不適啊,他好像經常被人綁在這兒。
祝寧戴上了醫用手套,戴上之後她還愣了愣,她手上覆蓋著黑色的防護服手套,手套外面再戴個手套,顯得有點怪異的。
“醫生,我牙疼。”患者說。
祝寧的目光從手套上挪開,注視著自己的患者。
許梅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工作,那個患者鬍子拉碴的,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整潔,袖子已經磨損了,看上去像個流浪漢。
旁邊電腦上顯示了他的牙片,祝寧看了一眼,大多數牙齒都覆蓋了陰影,沒有專業知識根本看不懂。
患者臉色發黃,一臉求救地看著祝寧,“醫生,我的牙齒好疼。”
好熟悉的一句話,祝寧總覺得自己聽了好幾千遍,好像出生起就一直在聽。
醫生,我的牙齒好疼啊。
祝寧拉過冷光燈,打在患者的臉上,“張嘴。“
患者聽話地張開嘴,在明亮大燈的照射下,口腔內部一覽無遺,這個人的牙齒都是黑黃色的,祝寧不是牙醫都能看出不健康。
她從來沒從這個視角仔細看過一個人的牙齒,原來牙醫的日常是這樣的。
祝寧自如調整了燈光的角度和亮度,好奇怪,自己不需要學習就會使用這些裝置。
“醫生,我牙疼。”
她眨了下眼睛,感覺這一聲很突兀,因為這位患者是大張著嘴的,張著嘴的情況下不能說話。
那是誰在說話?
祝寧回頭看了一眼,許梅也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