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不喜她學這背後說人的惡習。周鈺敏被拍得手一縮,也意識到自己嘴快,把心裡想得給當眾說出來。抬眼對上週鈺靈警告的眼睛,她有些悻悻地嘟起了嘴。
靈姐兒教訓了,嫻姐兒便沒再說什麼,把眼睛轉向了郭滿。
郭滿不知不覺中,將面前的一盤吃空了。嫻姐兒眼睜睜地看著她,腮幫子就沒消停過。案几上擺著的幾樣菜品和點心,都快叫她給吃空了。
嫻姐兒不由地嘖了一聲,真能吃。
後院都是女眷,長輩們早已回屋,其實也就周家幾個姑娘在。周家姐妹自幼讀書習字十分嚴格,就是小小年紀的周鈺敏,肚子裡墨水也不錯。郭滿這個詩書上只學了個皮毛,跟幾個小姑子聊不到一塊兒,坐下來要麼吃要麼發呆。
如今肚子塞滿了,她自然就發起了呆。
周家這戲臺子搭在宴客廳的屋裡,隔絕風雪。郭滿盯著臺上彈琵琶的伶人,莫名覺得這場景有些眼熟。這梳洗突如其來,她也說不清楚怎麼回事,就這麼發愣地盯著上頭人瞧。彈琵琶的伶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心裡一緊張,當下就錯了一個音。
只見那姑娘嚇得臉都刷地青了,倉促地跪下來就請罪。
說實話,郭滿完全沒聽出來差別。伶人突然就放下琵琶跪下來,她都不知道為何。扭了頭見周家幾個姑娘都看過來,眼睛幽幽的,一旁的趙琳芳眉頭更是皺了起來。郭滿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她方才彈錯了音。
在座沒有長輩,自然身為長孫媳的郭滿身份最大。她有些無奈,擺擺手表示無礙。那伶人無措地看看其他人,周家幾個姑娘都不是個愛計較的性子,預設了郭滿的話。
伶人驚出了一身冷汗,忐忑地爬起來,抱著琵琶又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
吃飽了就困,這是人之常情。郭滿吃多了,耳邊在聽著伶人毫無起伏的曲子,兩隻眼皮沉得彷彿有千斤重。這吃飽了就睡的德行,看得周鈺嫻姐妹幾個好笑不已。趙琳芳心裡卻在鄙夷郭滿,鄙夷她又懶又饞,上不得檯面。
還是嫻姐兒見郭滿實在困,打發了下人去告訴上頭一聲,獻藝到此為止。
司教坊的班主嚇得不輕,以為伶人犯錯惹惱了貴人,連聲地跟周家管家請罪。管家無奈,給他指了賬房的路。班主惴惴不安地出周家後院到了賬房處。等領了豐厚的報酬,意識到並非犯錯惹惱了周家才慢慢放下心。
這日夜裡,郭滿又做夢了。
她已經很久沒做過這樣的夢,兩個自己。夢裡的兩個郭滿,雖然都叫郭滿,卻長著兩張不一樣的臉。一個是她如今的模樣,另一個是她曾今的模樣,豐潤玲瓏與骨瘦如柴同時出現在這個怪異的夢裡。
豐潤玲瓏的郭滿如影隨形地跟著骨瘦如柴的‘郭滿’。眼睜睜看著她從撞柱子搶親事,到戰戰兢兢地十幾臺寒酸的嫁妝嫁入周家,再到洞房花燭夜。明明該一起上榻,可自卑的‘郭滿’卻不敢靠近天神一般的周公子分毫,甚至連交杯酒都不曾與周公子喝。次日一早,一夜未眠的她帶著雙喜雙葉就十分自覺地搬到耳房去住。自此與周公子分房而睡,甚少交集。
郭滿飄在半空,見周公子將所有的都看在眼裡,什麼都沒說,他冷眼旁觀。
這個夢漫長而詭異,郭滿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周公子漠然的態度,兩人渾渾噩噩的相敬如賓。如此一年之後,骨瘦如柴的郭滿就在一場風寒中嚥了氣。
‘郭滿’嚥氣之後,她突兀地就醒了。
一睜眼,近在咫尺的是周公子一張紅而潤的唇。
唇珠微微翹著,彷彿在引誘她親吻。郭滿憶起夢裡的一切,忽然有種不真實感。周公子雖說性子疏淡卻並非那樣冷血漠然的人,她郭滿更是個不知自卑為何物的湊表臉,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結果?
這個夢,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