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本就憋著一口氣在,一提及臉,當場眼淚撲簌簌地留下來。
清婉心中十分快意,對她口出不遜!活該!
雖不清楚這兩人會突然鬧起來是為何,但瞧這下的死手的架勢,事兒怕是不會善了了。
眼睛來回在兩人身上轉悠,她又多瞥了幾眼模樣格外慘的清歡。目光在她那臉上傷口沾了下,心裡到底有些唏噓。說不上憐惜還是同情,就衝這指甲摳得深,她得心下意識就偏了。這人啊,尤其是看主子臉色活的下人,不管多大齟齬,毀人前途就是斷人生路,這叫清婉的心委實不善。
心裡落了這個麼印象,問還是得問。
她話一落,清婉頓時身子就是一僵。慌張地轉頭去看清歡,果然傷了臉清歡就不想再給她留顏面,張嘴就要道明緣由。清婉怎麼可能由她說?攔又不敢攔,於是便抽抽噎噎地啜泣起來。
她生的柔弱,人也纖細。這般抽抽噎噎的,若非清歡就在這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受了多大委屈。
雖說梨花帶雨,口齒卻十分清晰。她搶先了一步就長篇大論,根本不給清歡開口的機會。
管蓉嬤嬤一看就明白了,由頭鐵定是清婉。
清歡自幼就喜歡清婉口齒伶俐,如今只覺得噁心得要命。以為搶話就能叫她說不出口?冷冷一笑,聲音拔得老高地就把事情全抖出來:“回嬤嬤的話,清婉私下裡琢磨著爬公子的榻!我看不過眼便想勸勸她,誰知她嫌話難聽,衝上來就甩我嘴巴,這才打起來。”
這話一說完,管蓉嬤嬤的嘴角就拉了下來。
本就是個十分嚴肅的相貌,此時這麼一拉著臉,十分迫人。她聞言轉過頭,冷冷一掃還站著沒走的婆子。正偷摸瞧得津津有味的婆子冷不丁迎上她眼神,心裡頓時被嚇了一跳。婆子的臉頓時就僵硬了,笑意全僵在了嘴角。
管蓉嬤嬤心裡正惱火著:“真這麼空,不若去靜室瞧瞧?”
靜室是周家為處理不規矩女婢,教導下人規矩,調/教下人的地方。說來該是個學習的地方,實則是個處罰之地。一般從這兒出師的下人再被送回來,基本是犯了錯或不規矩,進來就是要捱打受罰的。
婆子一聽靜室,再不敢在此逗留瞧熱鬧,掉轉頭就要避開。
這瞧熱鬧瞧的,本還有功,翻到落了鬧沒臉。心裡暗道管蓉這婆子眼神利得像刀,落人身上戳得生疼!她面上立馬垂下了腦袋,弓著腰往後退:“老婆子這就走,這就走……”
邊走嘴邊邊嘀咕著要打斷自個兒的腿:做什麼非要湊這熱鬧?熱鬧是誰都能瞧的?
人一走,管蓉嬤嬤整張臉都沉下來。
這清婉聽說少奶奶身子不便就起歪心思,可見本性就不是個老實的。往年宮裡類這種宮女子不知道多少,管蓉嬤嬤見得多,此時都見慣不怪了。被富貴迷了眼看不清自己身份,就盼望著哪日被陛下相中伺候一夜從此一飛沖天,簡直可笑。
不過也不奇怪,也沒什麼好出乎意料的。這世上聰明人不多,貼身伺候了公子十年管得住自個兒的聰明人就更少,大多都是仗著十多年情誼自命不凡的俗人。尤其相貌生得嬌美便心中自命不凡的,最容易歪。
管蓉嬤嬤對這些人也瞭解,已經心術不正的人勸是沒用的,說得多,她只當你阻礙她的前程。再瞧一眼清歡,管蓉嬤嬤這下是真同情:“既如此,清歡把這事兒與少奶奶彙報了吧。多說無益,如何處置,等少奶奶醒來再說。”
“清歡姑娘這傷,先擦了藥再說。”
丟下這句話,她冷冷一瞥清婉,拂袖便轉身離開了。
清歡清婉體面了十多年,今日當眾丟了這麼大一個人,兩人心裡俱是不好受。尤其清歡,一時心軟給自己招來這麼大的禍事,哭都哭不出來。清婉這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