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清舟?”
“姐,衣服穿不上了。”
“怎麼個穿不上法?”
“就是翻身翻不過來,而且顧爺爺的胳膊很僵硬,都已經涼了,怎麼辦啊?”
“清舟你去叫顧生念出來。”
“好。”
“生念哥,我姐叫你出去,她有事交代你。”
“不去,我現在沒空跟她胡鬧。”
“生念哥,我家裡有長輩知道這些的,我姐也清楚一點,肯定比咱倆半吊子懂的多吧,而且你也不想讓顧爺爺就這麼遭罪的走吧。”
白清舟的最後一句話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尖刀,直直地在顧生念心上劃開了一個長長的口子。
“什麼事?”
“你在你爺爺耳邊說,爺爺我要給你穿衣服,穿好了你好暖暖和和的走,下面很冷,別讓我擔心你,家裡一切都好,我會好好照顧家裡的,你就放心去吧,不要再操心陽間的事了。
記住這個過程中你不要哭,如果眼淚落到他身上他會有灼燒感,會讓他走的不安寧,讓他一直牽掛陽間事他會不舒服的。”
終於,經過一番努力,衣服被穿戴得整整齊齊。顧生念靜靜地站在床邊,雙眼凝視著爺爺那熟悉而又慈祥的面容,淚水卻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再次滾滾而下。
他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爺爺的臉頰,手指感受著那殘留的餘溫,彷彿還能觸控到爺爺生前的關愛與溫暖。這一刻,時間彷彿凝固了,所有的回憶都湧上心頭,讓他心如刀絞。
白清舟還會時不時地在一旁提醒他不要把眼淚滴到顧爺爺的身上。
最後,顧生念默默地走出房間,站在陽臺上,眺望著遠方,背影顯得無比孤寂。這種感覺我也有過,而且不止一次,不過和他不一樣的是,我在經歷的時候,都是突發的情況,並沒有像他一樣能陪著他的親人,陪伴最親的人走完這最後一程。
我默默地走到顧生念身旁,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給他一絲安慰。
“你打算怎麼安葬你爺爺?準備好棺材了嗎?”我並不是瞎問的,他已經提前在家裡準備好了壽衣,那就說明他早就預料到有這一天了。
“現在這光景不好,也沒有找人做一口好棺木只有早些年沖喜用的薄皮棺材了,我是打算讓爺爺入土為安的。”
我的目光落在顧老爺子身上,心中也是一陣酸楚。接著,我們三人一同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顧老爺子的遺體慢慢抬起,放入早已準備好的靈柩之中。
一切就緒之後,我們望著靈柩中的顧老爺子,深深地鞠了一躬,準備陪伴他走完這人生的最後一程。
夜晚,月光如水,照在上屋門前的三人身上。
顧生念一身縞素地跪在爺爺的靈柩前,眼神空洞,彷彿失去了所有的生氣。白清舟和我站在一旁,微微的火光在我的眼睛裡跳躍,明明滅滅之間讓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顧生念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只有偶爾火花的噼啪聲。
這時,一陣夜風吹過,帶來些許涼意。白清舟忍不住輕聲問道:“生念哥,你要不要休息一下?通知一下家裡的其他人。”
顧生念搖了搖頭,聲音低沉地說:“不用,我想再陪爺爺一會兒。”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砸門聲。顧生念跪在原地並沒有動,但深邃的眼眸中,如閃電般劃過一絲狠厲,讓人不寒而慄。
一旁的白清舟和我面面相覷,交換了一個眼神後,急忙起身,將裝著顧老爺子的薄棺擋在了身後。
接著,一群戴著紅袖箍的人便如潮水般洶湧而入。這些人個個神情嚴肅,面露兇光,一進門就直直對上了並沒有被我倆擋嚴實的靈柩。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