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押下。”縣令冷酷道。
與此同時,徐裕受罰的訊息也傳遍了大街小巷,聽到的人無不驚訝,甚至連徐家的布莊、酒樓等生意也都遭受了重創。
小二們見風使舵,見新縣令上任後,主家有了變動,便連夜收拾東西逃出了澄縣。
五香客棧便是如此。
掌櫃一連叫了兩聲廚房,都沒聽見回聲,走到門口一看,才發現廚房裡冷冷清清。
顯然,廚子跑掉了。
他沒有猶豫,繼續開門,只是不再提供吃食。
訊息傳到了徐府時,史氏正在徐裕床邊喂藥。
徐裕本就在大牢裡受了寒,又被縣令的判決嚇出了一身冷汗,回府路上又吹了冷風,等到到了史氏手中時早已渾身發燙、昏昏欲睡,又聽見下人來報,一時心急,口中的藥也都噴了出來,嗆得一個勁兒咳嗽,像是在喉嚨裡按了一個破風扇。
史氏嚇壞了,急忙讓那下人出去,又取出手帕來給他擦乾淨身上的藥漬。
“老爺,急也急不得,還是先養好身子要緊。”史氏安慰。
她鮮少有這樣恬靜的時刻,徐裕盯著她看了半晌,勉強鬆口,“那就讓徐啟宸去看看吧。”
史氏的臉色立馬變了。
徐啟宸?那個徐氏的兒子?
這無疑是讓徐啟宸繼承徐府家業的前兆。
但史氏也不敢說什麼,她聽說了餘氏屍體被發現的事情,多方打聽後也瞭解到是自己的兩個兒子在吃酒時說漏了嘴。
她本就理虧,聽見老爺回來時,她本想躲躲,可無奈徐氏身子不好,吹不得冷風。
家中總要有個人照料,她只好戰戰兢兢地收斂了自己的脾氣,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也不知徐裕是病了還是怎的,居然忘記找她算賬。
史氏站在原地想得出神,沒注意到徐裕向她這邊看了過來。
“在發什麼愣?”徐裕啞聲問:“餘氏安葬好了嗎?”
史氏眼神閃躲,“已經葬下了。”
“那就好。”徐裕閉上了眼睛,又猛地咳嗽了幾聲。
史氏屏息上前,用手指頭尖捏起被角,悄悄給他蓋上。
就聽著他呼吸漸漸均勻,史氏便以為他是睡著了,躡手躡腳地往屋外走,眼看著馬上就要邁出門檻,剛要鬆口氣,房中再度響起徐裕的話語,“對了,餘氏那件事。”
史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識地回頭,攥緊了手帕,傻愣在原地。
徐裕沒聽到聲音,側臉來看她,見她一副嚇傻了的模樣,他有氣無力地笑了兩聲,“我何時難為過你?”
睏意漸上心頭,他的眼睛合了又張,張了又合,一片迷霧之中,唯有史氏面上的三分驚恐七分嗔怪更加清晰。
徐裕確實從未對府中的妾下手。
可史氏還是有些畏懼,畢竟此次的事情不算小事,正巧趕上了縣令上任,忙著做出些政績的時刻,卻被揪了辮子。
她不知道,現在的徐裕還會不會像先前那樣,寬容對待妾室。
徐裕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軟禁那兩個小子,沒有我的命令不允許出房。”
得了話,史氏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她急忙應了聲,快步邁出房間後關緊門,讓下人去通知大公子和二公子軟禁的訊息,自己提著衣襬往府外跑去。
這些年掌家的緣故,她沒少出過徐府,徐裕也對此睜隻眼閉隻眼,只當沒看見。
她是知道攔星酒館的位置的,直奔攔星而去,卻在門口被攔了下來。
徐明尷尬道:“三夫人。”
府中的稱謂一直是這樣,徐氏為二夫人,史氏為三夫人,已經逝去的餘氏為四夫人。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