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退的?
手倒是鬆開啊。
“算什麼?”她問出口,“靳邵,你這算什麼?你對誰都有這麼重的憐愛心?”
本就紊亂的氣息被叫得更沒了秩序,他僵著脖子回眼,對上她探索真相的求知眼神,茫然得好像什麼也不懂,卻肆無忌憚,被扣得那麼緊,靠得那麼近……
“嗯?”
她還要得寸進尺。
“啞巴了?”
她還敢得寸進尺。
靳邵悶一口鼻息,兩隻手重新壓緊她的腕,她就默默看著他,看見他張嘴,卻不是要說話,頭壓下來,顫了下睫,被他精準捕捉,在與她唇的分厘之距靜止,臉一側,擱進她肩頸裡。
世界都安靜了。
什麼車輪,風潮,人聲,通通虛化。
黎也木然看前方,過會兒,頂了頂肩,“誒,死了?”
沒反應,不知作什麼打算,頭沒抬起來,他的體溫,沉悶的吸聲,兩片微張的唇瓣,都燙在那處方寸之地,她熱得緊,不適地動了動,他可算出聲,帶些怨念:“躲都不躲一下?什麼鳥意思你。”
“看你好興致啊,前一秒趕人,後一秒強吻。”她笑嘲他:“跟有病式的。”
“誒。”她又頂頂肩。
靳邵:“……”
黎也亮著眼盯他,找到什麼好玩的開關般,張嘴就問:“你喜歡我多久了?”
靳邵重重碾了下牙:“喜歡你妹。”
“我沒有妹妹……秦棠嗎?表的也算?”
“喜歡你媽。”
黎也無奈嘆聲,笑說:“你非要把我全家都喜歡一遍才甘心?”
他到這點上又被毒啞了。
靳邵甚至不知道是她自制力強或什麼,他感覺不到同頻率的心跳震動,她格外地鎮靜,和他比起來,她才像是沒心肝的,還有心思寒暄,都不知如何是好。
“看吧。”很久,他也自嘲地笑,“你這樣的,過了也不會負責。”
“釣老子跟釣狗一樣。”深深地再埋下去,最後一句出來,聽不大清語氣。
他腿放下來,手也鬆開,沒骨頭地掛在她肩上,沒了束縛,她反倒不折騰了,這一秒才聽見心跳,是自己的,還是他,也可能都有,混然一體,無盡的糾纏曖昧,揉碎在夜裡瘋長。
她神色愈暗,靳邵抬手,抓了下她腰側衣料,偏是沒握住,這樣的寂靜是很磨人心智,要命的,兩個人都想再說什麼,又都不知道再說什麼。
黎也差不多把所有衣服都翻出來了,她打定了主意要走,地上,床上,都是衣服,瑣碎品,一點兒都不猶豫,一點兒都不給他享有掌控權的機會。
他越想越氣,一口咬在她鎖骨上,沒使勁,輕輕搭著似的,給她搭笑了,彷彿下一句就要嘲出來:你能不能行,不行就死開。
他腦補能力還是很行的,給她咬了個不輕不重不深不淺的牙印才退出去,悶這麼些時候,臉都悶紅了,嗒喪著臉衝她,張嘴也不吭個一言半語。
黎也略微僵愣,臉又是冷冷清清的,抬手,擦了擦齒印上的溼潤,他就那麼瞪圓眼看著,情緒陡然升得很高又墜得很低,狠狠給自己點了根菸。
房間亂得像垃圾堆,多半都是靳邵跟她對著幹亂丟亂扔的,收拾起來麻煩,黎也陷入忙碌,靳邵沒走,高大身軀杵在牆邊,路過他時,黎也刻意踩過兩腳,無聲地呵斥他的行為成果。
他以為她嫌他礙事,站去了門口,側身壓住門板,黎也在床邊疊衣服,他抽菸,霧往外散,聲音也勻在霧裡,忽往外響,又忽往裡飄。
“為什麼不用櫃子?”
“不想用。”
“說實話。”
黎也衝他擠出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