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也手機藏在口袋裡,貼著裡邊薄薄的長袖,來資訊震一下,她沒理,下筆沒兩個字又震一下,她在桌肚裡掏出來掃一眼。
s:【。】
s:【報了什麼?】
神經啊句號也發,浪費一毛錢。
而且,黎也轉頭,靳邵還在位置上,靠著牆,手託臉窮極無聊地看她。
神經啊有什麼話不能多走兩步出個聲。
但她居然也接著回訊息了,感覺自己也挺有病。
【鉛球,仰臥起坐,還有什麼不記得了。問這個幹嘛?】
s:【你手好了?】
她疑頓,敲:【沒有。】
訊息沒再震過來,她掃了眼後邊,那人鹹魚翻個面繼續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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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也並沒有機會清楚自己的腕部狀態,因為被反覆踩踏時用於格擋,所以傷勢比常規的腹部、腰背更嚴重些,就跟簡餘曼那天痛感明顯到抬起都難受,醫院打完吊針就好多了,平常也不需要過多的運動,騎車、寫字之類,除了更容易酸累,明顯的變化不大。
鉛球是報名當日,王晴就找上的她,班裡的小女生還是更注意形象多一點,倒不是鉛球這專案被貼上了不夠雅觀的標籤,只是有些愛站在口頭尖上的男生實在無聊,女生們力氣小了,會笑其不爭,那當瘦小的女生彰顯出力量,他們又會為其貼上“鐵漢子”“不溫柔”“暴力”等名頭。
有兩三個體格大些的女生反而就更難為情,到底都是青春期敏感的女孩子,王晴也說,鉛球這項,最後也肯定是補位專案之一的。
黎也就報了,王晴還想趁熱打鐵讓她加入三千,結果她一連把仰臥起坐跳高什麼的一起報了,什麼猛來什麼,最後“檔期已滿,勿念”的表情看向王晴。
下午最後一節體育課。
集合聊了聊校運會,照例跑圈後解散,沒有隊形,大家東一個西一個各跑各的,扎堆聊天的,十米停一下的,索性四圈走兩圈的都有。
黎也自己跑,本來秦棠跟著她,但體能跟不上,被甩了快半圈,她挺到第三圈,肘、腕部前後揮著,隱隱痠疼,力聚不起來,往各處散的奇怪感覺。
跑完解散,開放器材室,學生們自主分配運動專案。黎也在樹蔭下待了會兒,喘完氣兒走去器材室,剛開放,人進人出,入口還窄,怪擠,她就站門口叉腰等。
看了一圈沒看到秦棠,大機率去小賣部還是偷摸鑽回班裡了,還想找她雙人訓練,聽王晴說這人還報了三千。
真是不知死活。
她又去看籃球場,打球的幾個早早就佔了場地,是她眼花還是什麼,那裡邊破天荒沒看見靳邵。
黎也站得離門口近,頻繁被蹭擠,步子才挪遠幾步,眼睛沒離開籃球場那片水泥地,肩頭似乎又被蹭了一下,她沒管,隨之而來的脖頸一熱,後領子被兩根長指勾著,迫使她轉過身來。
“愣這兒幹什麼?”
先看到脖子才往上看到靳邵這張臉,黎也覺得他是有什麼揪人後脖頸的臭毛病,一把撒開他,“你不會好好打招呼?”
視線不覺下移,他手裡提著塊摺疊的仰臥板,她盯了良久,那好像該是顆籃球才對。
“你報了仰臥起坐?”她問。
“你報了。”靳邵說完,墊子往器材室門口那棵常青樹下一展,偏頭示意她躺上來。
他又憋什麼壞。
她諦思後的結論。
再後邊兒一點就是圍牆,這快幾棵常青樹都長得虯結粗壯,枝葉覆蓋廣,拿仰臥板練習的都在這鋪一排,陽光正好,樹下乘涼,時有微風。
黎也先曲腿坐下,靳邵盤腿坐她腳尖前,兩手張開牢牢鎖穩她兩隻腳,揚頜,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