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裡的飢餓感已經算不得什麼了。
“要不帶你去吃個飯吧?”進到電梯之後,遲明堯又問了一句。
“算了,沒胃口。”李楊驍搖了搖頭,過了幾秒才覺得有點把排斥感表現的太明顯了,趕緊又補了一句,“下次吧。”
說完又覺得不太對,“下次吧?”好像在頗有心機地預約下一次打炮似的——畢竟他倆的關係好像沒有純潔到能夠見面只吃一頓飯的程度。
果不其然,他看見遲明堯側過臉看了他一眼。
他有點想打自己了,唉,跟少爺說話可真累啊。
遲明堯一大早就開始抽菸,從床上到車上,已經抽了三根了,頻率創下新高。
對著李楊驍,他外表一派淡定,其實內心也煩躁得很。
他把李楊驍給睡了!男的!還威逼利誘!這酒吧如果不是是曹燁開的,他簡直要懷疑自己昨晚喝了假酒。
要不是當年在遲明堯還很年少青蔥的歲月裡,後排某個五大三粗發育得過於著急的小混混學生往他書包裡偷偷塞了一盤gv,他壓根不會知道兩個男人之間還能做愛。當然,那小混混也為此捱了他的一頓暴揍,導致肋骨骨折在醫院裡橫躺一個多月,從此看見他就繞得遠遠的。
小混混那時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睫毛長長眼珠黑亮唇紅齒白的少年,大腿還沒他的胳膊粗,怎麼打起架來能這麼兇殘狠厲。
就像此刻的遲明堯怎麼也搞不明白,自己昨晚是中了哪門子邪,居然會出現那種非得睡到李楊驍的念頭。
單純打一炮,或者只是出於好意丟個小資源,哪一件事都沒問題,但合在一起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掉價,而且有點卑鄙。
遲明堯覺得這事簡直太糟心了。
車門關上,李楊驍低頭系安全帶,遲明堯掐了煙,手機連續響了幾聲訊息提示音,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曹燁又發過來幾條語音。
他隨手點開一條,外放的聲音迅速充斥了整個車廂:“我剛聽說啊,那個跳鋼管舞的李楊驍……”
“操。”遲明堯眼皮一跳,立刻把手機調至靜音。
但顯然已經沒什麼用了,因為李楊驍抬頭看了他一眼。
遲明堯外表不動聲色,內心已經計劃著怎麼把曹燁大卸八塊五馬分屍了。
這叫什麼事兒?跟中學時候一群愣頭青在背後偷偷議論哪個女孩似的。更掉價了。
李楊驍聽到這句語音,腦子裡也立刻炸開鍋了。他並不知道發語音的人是誰,不過稍一猜測,他立刻敏感地聯想到了可能的人物——應該是遲明堯說的那部電視劇的導演。
他幾乎也立刻聯想到這個標籤是怎麼被按到他頭上的——“我這有個人,叫李楊驍,跳鋼管舞的,能去你那電視劇裡演個醬油男二不?”遲明堯八成是這麼介紹自己的。
李楊驍覺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他微微皺了皺眉,轉頭看著遲明堯說:“那個跳鋼管舞的李楊驍?呃,我不是跳鋼管舞的……”
遲明堯被曹燁這句語音搞得更心煩了,他打斷李楊驍:“你別管了,他就那麼隨口一說。”
李楊驍剩下的半句“其實我是個演員”梗在喉嚨裡,又咽了回去。
算了,他有些自嘲地想,又不是周星馳,說什麼經典臺詞啊。鋼管舞就鋼管舞吧,還不允許別人跨個界當演員啊?
李楊驍頭疼得要炸了,身後那種撕裂般的疼痛感也愈加強烈,全身的骨頭縫都像是被撬開了,痠痛無力,他懷疑自己有點發燒了。
他把自己縮在座位上,閉著眼睛,睡得並不踏實。遲明堯就在他旁邊,兩人之間距離不到半米,一路上卻半句話全無。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挺可悲的。
小時候,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