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心掏肺又十足熱情地勸李楊驍答應這個白賺不賠的好差事,那模樣就好像李楊驍一旦拒絕就是不識好歹。
“還是算了,我不打算繼續做演員了。”李楊驍記得當時自己這麼說。
“你說什麼傻話呢?”那男人臉上塗了厚厚的粉底,卻依舊遮不住眼角的細紋,他好像被李楊驍的這句話嚇到了似的,做出一副萬分可惜的誇張表情,“就你這資質,你不做演員了?你看看新換上來的那個葉添,論模樣論身材論演技哪點比得上你?不就因為攀上了一個好金主,這才能把你擠下去?”
李楊驍沉默不語地握著杯子。
“再說了,你不做演員了,那能做什麼去?我記得你是科班出身吧?花了這麼多年專攻表演,說不做就不做了,你說說你對得起自己嗎?”
見李楊驍仍舊不說話,那人又說:“我說你啊,有什麼好矜貴的呢,躺床上不也就十幾分鐘的事兒?誰也沒要你的一輩子。要我說啊,到時候你資源到手了,人氣也上來了,那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去,誰也管不了你!”
現在想來,陳瑞也許是答應了那位製片人什麼好處,才使得他那天一直拉著自己軟硬兼施。
“就這麼定了啊,我今晚就給你約個飯局,你可以先跟他聊聊再下決定嘛。”那人說著,便拿起手機撥了號碼。
“哎您先別……”李楊驍想出聲阻攔,那邊卻已經通上了話,“喂陳總啊……對對就是李楊驍的事情,他覺得可以聊一下……您今晚有時間吧?哎好我這就跟他說……”
那人掛了電話,喜上眉梢地說:“妥了!這可反悔不了啊,陳總在圈內什麼地位啊,你要反悔,真把你封殺了也不一定。”
李楊驍稀裡糊塗地就赴了這頓飯局,跟陳瑞面對面坐到了一張桌子上。那時他還不知道陳瑞跟葉添的關係,陳瑞那晚與他初見時也表現得風度翩翩。
“還記得我嗎?”陳瑞拿起酒瓶,往李楊驍面前的高腳杯裡倒了一些紅酒,“我們之前見過。”
“當然記得。”李楊驍勉強扯出一點笑容。事實上他根本就不記得陳瑞,之前為了拉到投資,他跟江朗赴過的飯局太多了,圍坐在飯桌邊上的那些投資商們在他的腦子裡全都是一個模樣——虛頭巴腦,不懷好意,可勁兒地灌他們酒,還有一些人想睡他。酒桌上的李楊驍表現得儘可能的熱情,可下了酒桌,這些陳總王總張總他一個都沒記住。
陳瑞放下酒瓶,笑了笑說:“看來是不記得了,我倒是對你印象深刻。你跟你那個同學,一年前拉投資的時候,我也在場,當時我這邊的資金週轉不開,沒能幫上忙,事後覺得挺可惜的,資金一到位我就想聯絡你們,結果一打聽,你那個同學吸毒了。唉,覺得挺遺憾的。”
他適時地說起關於那個片子的事情,讓李楊驍放下了些許牴觸的情緒。尤其是,他還提起了江朗吸毒的事情——江朗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導演,陳瑞能知道這件事,說明他是真的向別人打聽過。
“是啊,”李楊驍垂眼說,“挺遺憾的。”
“沒關係,好演員會有人賞識的。來,這杯敬你。”陳瑞端起自己面前的高腳杯,一口氣喝光了杯中的酒,然後看著李楊驍,希望他也能識相地回敬自己一杯。
李楊驍捏著細長的杯腳,都已經舉到嘴邊了,又把高腳杯放了下來,說:“陳總,這酒我能不喝嗎?我有點酒精過敏。”
“酒精過敏?嚴重嗎?”當時陳瑞很關切地問他。
“大學的時候,喝到過醫院去,被摁著洗了半夜的胃。”
“這麼嚴重啊?那算了算了,別喝了,這麼美好的夜晚,可別給耽擱過去了。”
話裡有話,李楊驍自然是聽出來了。可陳瑞起碼是尊重他的,而不是像之前酒桌上的那些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