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的，倒是個異類，先前師兄勸誡我時，便是奇怪我為何斬不斷那些無謂的愁思。他那時說我空得一個仙身，內裡卻仍懷著一顆凡人的軟弱之心。我事後細想，他說的竟是一點也沒錯。&rdo;
他拂袖輕嘆：&ldo;修道之術，先要修心，我正是因為不曾修道，所以未能忘卻本心。或許便是這凡人之心作祟，使得我雖得祖師點化，可歷經千年，卻仍是融不進這仙界。&rdo;他說到此處，再此望向腳下蒼茫雲海，低低道，&ldo;你知道我為何總在此處看雲麼?&rdo;
昭炎見問，試探著答道：&ldo;因為師父喜歡雲?&rdo;
長垣搖頭輕笑：&ldo;你也說了，白茫茫一片，有什麼好瞧。&rdo;他頓了頓，&ldo;我只是喜歡此處天際孤遠，在此看雲，彷彿這九重天上只剩了我一人。是了……這千百年來，我本就是一個人而已。&rdo;
他說話時，素白的衣袖在橋頭隨風飛揚，一如橋下掠過的流雲，昭炎看著看著，忽然有種錯覺，覺得師父好像隨時便會隨風飛走，消失在層層雲海之間。他不知從哪湧出一股衝動，從後一把抱住了師父的腰。
長垣並未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所驚到，只微微一怔，問道：&ldo;怎麼了?&rdo;
昭炎將臉貼在他背上，低聲道：&ldo;師父才不是一個人，我會陪著師父的。&rdo;他瞳眸紅得瑰麗，灼灼地望向長垣，&ldo;師父覺得自己是仙界的異類，我也是個異類，既然如此，那我和師父只有彼此不就好了。無論如何，我總不會離開師父的。&rdo;
長垣聽完這話，似是愣了片刻，過了許久，才伸過手來，摸了摸徒弟的頭。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瓊華殿在靈臺七十二殿的極東處，因是長垣星君的居所，靈臺弟子們若無緣由皆不會輕易到此打攪，倒也算是個清淨的所在。此刻殿內寂靜無人，只有個白衣身影斜倚在坐榻上，以手支頤，像是正在淺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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