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嶄新的衣服衝進泥沼裡吧,凝聚了我們的夢想的衣服,你把它丟進處理器吧,處理器生鏽了,關押區的處理器,把這件衣服攪碎,我在這種典禮上等著你,我在這種宴會上毀了自己,這場宴會還沒來,我當然還要待在這兒,等那隻小傢伙過來了,那隻巨獸,我們就站在它的嘴巴里行走,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這是我們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剛剛開始,從一個世界跳進另一個世界中,因為微不足道的慾望,我們的心沾染上獨屬於自己的汙垢,這地方沒有窗戶,沒有燈,一切剛剛開始,現在怎麼做?倒退,退回來,退到人群中間,現在呢?剛剛好了,我們和別人一模一樣了,又是這位老朋友,眼熟了的詞彙,我們和那些怪物一樣了!醜陋!骯髒!這當然算不上貶低!純粹的讚揚,或許是崇拜,我們崇拜那些看不清楚的影子,它們陪著我們一起笑,笑吧,在關押區裡笑吧,克瓦尼,梅達爾,陌生人,一起笑吧,這種疼痛生長在皮肉中,其實還算不上折磨,可總是無法預料的,它什麼時候要回來?什麼時候要炸開?我們對此一無所知,就在我們身上,那好吧,再見,明天見。”
“我要離開,從這兒走出去,這太可笑了,不真實,不真實的謊言,即使在關押區裡,即使是最開始的青春歲月,無論如何,無論在哪兒,這都太荒謬了,我要去報名了,參加一場活動。”
“你當然走不出去,你走出關押區了?還需要時間,你報了名,但還需要時間,你還要在關押區裡待上一段時間。”
“無所謂,我不在乎,我可以一直等,我受不了自己,我受不了自己的臉和自己的手,沒有波瀾的生活,實在生不出雜念,沒有趣味的生活,我活得和別人一模一樣,又來了,老朋友了,我過著的是別人的生活,沒什麼差別,從進入關押區開始,一直到走入議論室,回來的路上稍有好轉,但仍然是笑話,直到報了名,從裡面離開,那時候,那時候,那時候才能好好笑一笑。”
“你出去了,又能如何呢?你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你從關押區裡出去了,這又如何呢?那種味道不見了,那種可笑又可憐的味道,尷尬,令人尷尬的味道,可即使如此,外面還有一座宮殿呢,關押區的外面有一座宮殿,走不進去的地方,連門都沒有了。”
“你說得對。”
“這之後呢?還有數不清的事要做,你還是待著吧,在關押區裡待著吧,你害死了同類,兩人一起走上去,就在這一層待著吧,算是好事,不是嗎?罕有的好事,當然,那種味道,還在你們身上纏著呢,可這就夠了,就這樣吧,別出去了,算我求你,好嗎?”
“晚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