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路,折陽著急,卻也毫無辦法,等他趕回烈戰國時,時間又過了一天一夜。
折陽此時的身體已經恢復了正常,他遠遠停在烈戰國外圍,下了馬車,悄悄靠近。
他發現守在烈戰國外的已經不是烈戰國計程車兵了,那些穿著敵國服飾的人正一具具的往外抬著烈戰國士兵的屍體。
折陽悄悄蹲在草叢裡,透過縫隙觀察,發現一直未見到烈戰國都城的百姓,他心下稍稍安心,如果烈戰國都城的百姓都順利撤退了,說明荊懸應該沒事。
這時吹起了一陣風,折陽的髮絲拂到了臉上,他抬手撥過髮絲,順勢抬頭,看到了被懸掛在烈戰國城門上的荊懸。
荊懸一身戰袍損毀,渾身都是傷口,已經找不到完好的地方。
他睜著雙眼,脖頸被繩索絞著,雙手哪怕死去也仍舊握緊成拳。
荊懸生前風光霽月,死後卻像破布一樣被敵國掛在了城門上。
折陽瞪大眼睛,死死盯著掛在城門上的荊懸,他縱使再天真,也無法欺騙自己那是活人。
荊懸死了,在他獨自回到烈戰後,為了幫烈戰國都城的百姓爭取逃離撤退的時間,最終戰死。
他為了他的臣民死了。
折陽渾身僵硬,死死盯著荊懸的屍體,直到雙腿麻木沒有知覺,他才恍然低下了頭。
他一直在那裡待到了黑夜,才拖著僵硬麻木的身體悄悄離開。
荊懸死了。
沒有人陪他走過山川大河,也沒有人陪他看遍世間繁榮,往後的日子,將只剩下他自己。
折陽心下空茫,像是自己的心也跟著死了。
他想著,不能讓荊懸一直掛在那裡,總要給荊懸蓋一座墳。
折陽又想到了自己的家,他想知道他家怎麼樣了。
他偽裝成敵國士兵,偷偷潛伏進去,找到了十幾年不曾回過的家宅,只看到一片被火燒光的廢墟。
好在那裡只有宅子的廢墟,人都走沒了,他祖父似乎早就帶著家裡人撤退,此時估計已經身在他國了。
折陽鬆了口氣,開始策劃怎麼將荊懸的屍體偷回來。
他耗盡錢財,費盡千辛萬苦,終於在一次深夜偷回了荊懸的屍體。
他揹著荊懸的屍體,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折陽不記得他究竟走了多久,只記得回過神的時候,他的雙腳已經磨破了,血流不止。
他來到了一處深山,沒有工具,便徒手幫荊懸挖墳。
一下又一下,那土地未經開拓,十分堅硬。
折陽平日裡最是怕疼,哪怕是一個小傷口,荊懸也要幫他塗藥吹上好久。
如今折陽雙手挖著堅硬的土地,直到指甲劈裂、雙手血流如注,荊懸也只是安靜地躺在一旁,一句話也不會說了。
折陽神情麻木,突然不知道自己活著有什麼意義。
他是荊懸的伴讀,如今荊懸死了,他還是誰的?他身邊還有誰?他的國亡了,他的家人跑了,連荊懸都沒有了。
折陽毫不停歇地挖著土地,腦海裡從一開始的空茫到後來的紛亂,他突然想起了他的母親。
在折陽的記憶中,屬於母親的那部分少之又少。
折陽只知道他母親身體不好,卻很疼他,偏偏那麼疼他的母親,當年並未阻止他進宮當伴讀。
當時她母親是怎麼跟他說的?
折陽一邊挖著泥土,一邊回想著,他雙眼空洞,臉上一滴淚水都沒有了。
他母親當時叮囑了他很多,可折陽那時年紀小,根本記不住,如今回憶起來,也只是些記憶碎片。
折陽腦海裡出現了母親的臉,他母親一臉憂愁,緩緩撫著他的頭髮。
“獻兒,窺天一族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