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仔細觀察,發現這符咒很像是聚陰符。
聚陰符是十分陰毒的符咒,會讓人的魂靈在死後也不安寧,被強制困在生前的軀體裡,不停重複著死時的疼痛,因此產生怨恨,還會時刻感受著自己身體腐爛的痛苦。
荊懸為什麼要練習如此陰毒的符咒?這些符咒是不是來自於窺天族的傳承?
沒等折陽搞清楚這一切,他眼前的記憶又換了。
這一次他沒有經歷之前的一片黑暗,而是眨眼間就站在了另一個地方。
他看到了荊懸在和黑衣侍衛親自將那些陰毒的聚陰符埋在了城門前,那是荊懸戰死的地方。
此時這些聚陰符已經寫上了生辰八字,那生辰八字折陽十分熟悉,是荊懸的生辰。
這些聚陰符是他為自己準備的,折陽後退一步,看著眼前不停埋符咒的荊懸,眼眶一片溫熱,淚水噙在眼中。
他以前從沒有思考過為什麼荊懸能夠復活,為什麼他的魂靈還在身體裡,哪怕當初復活的時候荊懸的魂靈只剩一半,可荊懸的魂靈的確沒有離開身體,沒有轉世。
如果荊懸的魂靈離開,折陽積攢再多的供奉都沒用,魂靈都走了,只有一具骨架,還能怎麼復活呢?
可荊懸的確復活成功了,成功的喜悅讓折陽更加忽略了這件事,甚至到後來荊懸的魂靈只剩一半,折陽都沒想到這些。
直到此時,他才明白,荊懸是知道自己會死,早早做了準備,哪怕痛苦,哪怕飽受折磨,他也毅然決然地為自己準備了聚陰符。
可他也並不完全信命,他也一直在抗爭著,企圖拯救這個腐敗的烈戰國。
“傻子……萬一我不想復活你呢?萬一我跑了呢?你難道要永永遠遠的被困在屍骨裡嗎?”折陽呢喃著,淚水終於落了下來,瞬間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他趕緊伸手抹眼睛,等放下手時,面前的一切又變了。
這一次,他看到的不再是活著的荊懸,而是已經分離出了一半魂靈,站在他身後的荊懸。
他看到荊懸數次想要摸一摸他的臉頰,指尖都從他的身體穿了過去,看到荊懸薄唇微動,一遍又一遍地念著他的名字。
可是他看不見他,他忙著趕路、忙著尋找復活荊懸的辦法,忙著一切各種各樣的雜事,完全不知道荊懸就在他的身邊,一直一直的陪伴著他。
“我也是傻子……一葉障目……為什麼我就看不見你呢?”折陽呢喃著,看著眼前的記憶崩塌,又變成了其他的記憶。
這一回,他看到了另一個男人。
他還記得這個男人,這是百年之前突然出現在傘鋪門口,教導他傘鋪陣法的高人。
此時他處在記憶之中,看到這男人自己的魂靈正處於沉睡之中,荊懸正控制著他的身體,沉默不語的教他能夠守住傘鋪的陣法。
“原來是你……”
他怎麼一直想不到,除了荊懸,誰會莫名其妙地教他陣法,教他怎麼保護自己。
這世間,只有荊懸,無論生死,永遠將他的安危擺在了最前面。
折陽忍不住,在記憶中向著荊懸的魂靈衝了過去。
可他穿過了荊懸,雙腳踉蹌,再站穩,眼前的一切又變了。
他看到了他自己,流著淚,一聲又一聲地控訴著一旁面無表情的荊懸。
荊懸冷著臉看著他,身邊站著那名下人,任由折陽哭泣著。
折陽聽到了他自己的聲音,帶著埋怨和控訴:
“我以前覺得你愛我,後來覺得你是膽小鬼,現在……我明白了,荊懸,你壓根不愛我也不喜歡我。”
“你愛的,只有你自己。”
折陽後退一步,不停地搖頭:
“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