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暮從來沒認為自己是一個溫柔的人,他也沒辯駁陸昭的嘲諷。
元晨景彎了彎嘴角:「大抵是因為你從小家庭幸福美滿和睦,整個人也有一種溫暖,蓬勃向上的生機,所以夕夕很喜歡你。」
這個人和他們三個的生長環境格格不入,向夕小時候很喜歡往謝暮家裡跑,元晨景自己對謝暮更多的是羨慕,只有陸昭像個小刺蝟,看他不順眼,但他們三個都嚮往光明這是毋庸置疑的。
謝暮看到過他們一家人的合照,每個人臉上的笑都很真誠,能想像是個幸福和睦的家庭,關於他自己的什麼溫暖什麼生機,在這幾年自我的昏沉和母親的歇斯底里早就被消磨殆盡,他一點兒也想像不到他們口中的謝暮是個什麼樣的人,總歸不會是他這樣糟糕。
陸昭收斂起臉上的笑:「你是中考之後離開的,只要還能聯絡夕夕就很滿足了,只是當時發生了一件事」
「點點?」謝暮想到了陸昭發的資訊。
「嗯一隻倉鼠,你走之前買給他的。」他們那個年紀手上也沒多少餘錢,買不起什麼有價格的寵物,更何況謝暮走之前把他存的零花錢和壓歲錢都給他們買了手機,他們自己只出了很少的一部分,雖然只是幾百塊的雜機,但那是他們唯一能讓他們關係連線下去的途徑。
「死了?被人弄死的?」謝暮臉色有點不太好,他能想像當時的自己買倉鼠給向夕一定為了留下什麼陪伴著他,得到了又很快失去,還失去的那麼慘烈,一定很難接受。
「啊,被砸的血肉模糊,扔在他的水杯裡。」陸昭回憶起那些事臉色也不太好。
元晨景動了動唇道:「向爺爺死後,夕夕的小姨帶著一家人登堂入室,說的好聽是為了照顧夕夕,實際上是想霸佔夕夕父母留下來那套房子,他們對夕夕很不好。」
「夕夕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在外務工出了事故就沒了。」陸昭補充了一句。
謝暮能勾勒出向夕曾經大概的人生了,他一直以為那是個小少爺
「按理說,沒有遺囑的情況下就算父母能得到子女的一半的財產,但在父母去世沒有遺囑的情況下,他那個小姨也只分得到屬於向夕爺爺的部分的一半,也就是四分之一。」
「中考之前你看了一個月的法典看來沒有白看,還記得這些。」陸昭笑了笑。
謝暮有些不自在,他沒有那些記憶的實感,只是長到這麼大,一些基本法律條例還是有所瞭解的。
元晨景道:「那時候你也這麼說過,可是沒來得及實施你就要走了,我們找過幾回社群和民警,但他們都以調解為主。我和昭昭想幫夕夕擺脫那一家子,暑假我們就在找兼職準備為夕夕湊錢打官司,他雖然知道向爺爺存摺的密碼,但存摺都被他小姨收起來並且因為向爺爺死了,直接透過死亡證明,取出來揮霍了,左鄰右舍也不會去管一個老人的遺產怎麼分配。」
「所以那些人貪婪的像野獸,因為不懂法,就算知道一二因為沒人管,沒人站出來,便肆無忌憚。」後來他們也沒留情就是,如果裝模作樣對向夕好一些,他們謀奪房子,說不定向夕還會心軟直接給他們了,小縣城的兩層自建房對於那時候的他們三個來說再努力湊一湊就有了。
就他們的所作所為,向夕不願意追究他都不會原諒他們,好在向夕在生死線過了一遭後,也不是以前那麼軟弱好欺了,不止房子沒他們的份兒,花了多少還得全都吐出來。
還了四年都沒還完,這是看向夕沒怎麼追究,他們出來上學離的遠了打算拖下去吧,陸昭忍不住嘖了一聲。
謝暮心裡不是滋味兒,如果向夕的父母和爺爺知道他們去世後自己的孩子被親人這麼對待,怕是死也不會瞑目。
「所以,後來他來找我?」謝暮嗓音幹啞地問,他明明不是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