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夕收起播放語音的手機,起身走到玄關開啟門。
周洋頂著還在滴水的深粉色頭髮站在門外, 褲腿濕了大半,連上身的t恤都未能倖免。
「你沒撐傘嗎?」向夕拿了一張乾毛巾遞給周洋。
周洋囫圇地擦了一把臉:「撐了,出地鐵的時候颳大風, 吹壞了。」
「」
「人倒黴的時候,真是幹什麼都不順。」周洋咕噥地抱怨。
向夕上下看了一眼濕漉漉的周洋,回房拿了一件寬鬆的t恤:「換下來洗一洗。」
周洋吸溜了一下鼻子:「謝謝。」
「換下的衣褲放在衛生間的兜籃裡,我叫洗衣店讓人來拿,一會就給你送回來。」向夕囑咐著。
周洋洗漱吹乾出來後, 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許多, 不再是可憐兮兮落湯雞。
周洋深呼吸一口氣, 嗅著鼻尖縈繞不去的香氛, 眼眶裡淚意翻湧:「小學弟,之前你說的話還作數嗎?」
向夕放下手裡的平板,坐正了身軀, 點點頭:「當然。」
「我想現在就簽約,有底薪嗎?」周洋嗓音乾巴巴的,老老實實的態度令向夕詫異。
最開始周洋說來找他, 他還以為對方無聊想來找他玩遊戲。
但剛剛看到人時, 他就不那麼想了。
他可能有事說到底離開謝暮這個樞紐, 他們也並沒有熟悉到可以相互交心的地步。
周洋不提起, 他不會詢問。
「當然, 但工作是工作,你可能拿不到謝暮和昭昭他們那樣的優待。」向夕開的是工作室,不是慈善機構。
情誼和公事他區分的很清楚,他可以無條件把一切都奉獻給謝暮、陸昭、元晨景。
其他人不會有那樣的價值。
「按照你們工作室擬定的規定來就好。」周洋沉默了片刻:「我以後能拿到像dk那麼好的音樂資源嗎?我會很努力工作。」
「當然,工作室目前只有你和昭昭兩個歌手。」對於自己人向夕從不吝嗇,他提出簽約,就代表這個人有價值,挖掘這個人的價值,發揚光大,為他帶來利益。
「因為要兼顧學業,簽約的年限會比規定的延長三年,這點你有異議嗎?」向夕見過不少小公司花盡資源全力培養出來的藝人被大公司摘桃子的事,就算不在乎一個歌手,他也不願意在未來應付這麼噁心人的事。
周洋對年限沒有異議,遲疑了一陣,開口道:「我已經打了休學申請。」
向夕正在給晉楠發訊息讓他做合同,聽到這句話,手底下的動作頓住,目光從手機螢幕移開,落到周洋憔悴白皙的臉蛋上:「為什麼?」
周洋沉默了一陣,緩緩說:「等我賺到錢,我還回來上學。」
向夕給晉楠發了『稍等』兩個字,收起手機,認真看著周洋:「缺錢我可以借給你,你什麼時候有了再還。」
向夕上一世沒念過大學,這半年多來,他格外享受這樣的生活。
他認為,周洋這個年紀,就應該在學校謳歌青春,而不該因為金錢一時衝動去做什麼全職藝人。
「不了,和謝希望的關係不是這麼用的,現在的我就算勉強留在學校也沒心思學下去,我想要另一種人生,逃離現在所有的一切。」
四周一時只有窗外瓢潑大雨墜落的聲音。
「我對謝暮和劉逝川好是有目的。」周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脆弱的微笑:「所以你不用因為他對我有什麼寬待。」
向夕後仰靠在沙發上,舌尖掠過唇銜:「你和他們之間的牽扯是你們的事,我願意出這個錢,是我自己的事。你不妨高看自己一眼,你有這個價值。」
周洋仰頭,將湧上眼眶的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