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沒有任何商量餘地嗎?」謝律問。
向夕嗤笑回頭:「你們可以繼續當我有病,他們是我的最為貴重,獨一無二的無價之寶,憑你幾句話就讓我相信你,讓你接近他,憑什麼?憑你和他都姓謝?就算有血緣關係又怎麼樣,血沒有流出來,心臟沒有曝露出來,誰知道是紅的還是黑的?」
溫暖的光芒穿過厚重的玻璃,灑落在少年帶著惡劣淺笑的消瘦面部輪廓。
他不信任任何人。
謝律按住劇烈搏動的心臟,他有些理解秦韻對這個年輕人的評價緣由了。
親人,血緣關係。
他們哪個人沒有?那些有血緣關係被稱作親人的人,又是怎麼對待他們的。
他們在這場血緣關係的旅程已經十分疲憊。
不需要其他的親人來徒增煩惱。
這個世界,依舊分為,他們和其他人。
從來沒有改變過。
謝律也瞭解過向夕和其他幾人在南城的那場官司,他能理解,卻不會苟同:「人與人是不一樣的。」
「你能保證未來幾十年都會和其他人不一樣?他親生母親都做不到的事,你的保證有哪點值得信任?」向夕想到對方確實和謝暮有那麼絲絲關係,大發慈悲補充道:「你不出現就是當哥哥的對他最好的愛護。」
「你不知道他喜歡什麼,他想要什麼,他是個什麼性格的人。」
「你只會打著親情的名義,在他的生命曇花一現。」
得到後又失去,太殘酷了。
不如一開始就沒有擁有。
他不會給其他人任何傷害到他們的機會。
因為曾經有過親情,失去了,沒有了,當親情再次出現的時候,他會格外珍惜和珍重。
當這一份視作唯一的關係再度失去,亦或者和他想像的不一樣,那種巨大的失落感,會淹沒他人生很長一段時間。
這種傷害在他的思想和性格里都會打上深深的烙印,伴隨他往後的人生,成為剜不去的疤痕。
童年陰影大多就是這樣形成的。
被比自己小了快一輪十二生肖的人教訓了,直到回到北城謝律都沒有緩過來。
「我沒有想那麼多。」謝律大腦被向夕的話佔據,久久無法回神。
雖然知道對方的話很偏執,但卻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
秦韻也不知道怎麼安撫,思考片刻道:「事實上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但那種思想和我們的觀念並不契合。你被他帶偏了,因為你在乎謝暮,所以才會格外在乎他說的那些話,擔心自己做不到,才會一籌莫展,計無所出。」
謝律聽到秦韻的話稍稍冷靜了一些,冷靜過後淺淺地笑了:「你說的沒錯,那些話雖然偏執,卻不能不在意。」
停頓了片刻謝律又道:「他說也沒錯,我做不到他說的那些事,想找到謝暮,對他好,只不過是因為小叔叔的原因,所以我才願意對他多幾分照拂。」
「這樣的態度對於謝暮來說是好是壞我們都無從判定。」謝律平靜下來後也認可了向夕的說法:「那就等他順其自然吧,那些資料你都幫我備好了嗎?」
「嗯,你從家裡拿來的贈予協議,我也封存在了一起,你打算直接走司法渠道?」秦韻見謝律能好好思考問題,也放心地和他談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想先見見她,或許發生的事並不如我所聽聞的那麼淺面。」謝律想知道那個女的除了這些事,到底還做了什麼。
結合謝暮這段時間回北城的頻率,那個態度絕對不像是少年意氣用事。
「這樣也好,既然決定去做,多瞭解一些也好,有需要直接告訴我。」秦韻道。
謝律笑了笑:「你說的對,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