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童瞑的報喜電話的時候,岑潯正在艱難地半坡起步。
岑潯單手握著方向盤,接通電話,腳下緊踩離合,口罩下發出有點悶的聲音:“什麼事?”
童瞑在電話那邊喜氣洋洋道:“哥,你的水軍戰術起效果了,今天一下子來了超級多的新玩家,粗略一看都有小一萬了,笑死,玩家都到我們這來了,現在那些域主估計全都傻眼了吧。”
岑潯腳都快踩酸了,冷淡道:“知道了,你把場子看好,別出亂子,掛了。”
童瞑急忙道:“哎哎,別掛!你讓你教練給你拿著手機唄。”
岑潯拒絕:“不行,教練手斷了。”
童瞑納悶不已:“好好的,你教練的手怎麼忽然斷了——不會是被你打斷的吧?”
“怎麼可能是我打的,”岑潯不悅道:“是他自己砍的,說是怕我學車累,給我填肚子,我沒收。”
童瞑:“……”
哥,你到底對這個駕校做了什麼啊。
輕咳一聲,童瞑繼續詢問岑潯的練車進度:“哥,你車學得怎麼樣了?”
岑潯直接把手機開了擴音,放在一邊,謹慎地鬆開離合:“還在半坡起步。”
童瞑在那邊用很驚訝的語氣說:“很難嗎?不會吧不會吧,這還能難倒你?”
岑潯平靜地提醒他:“我的身體損壞了29。”
所以有些時候,他沒法準確地操縱自己的身體做一些精細動作。
童瞑聽出他的言下之意,頓了頓道:“是哦,差點忘了。你沒學自動擋嗎,那個簡單。”
岑潯:“這個駕校沒有自動擋。”
正說著,岑潯右腳鬆開剎車,車身很劇烈地抖動了一下,咔,熄火了。
岑潯剋制地深吸一口氣,氣笑了。
獨眼獨臂教練坐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一句話說得不對,得罪這位祖宗。
昨天岑潯離開後,他戰戰兢兢地把岑潯最後那幾句話轉告給了域主。
他本以為,域主今天肯定會禁止岑潯來校,但他完全沒想到,域主居然真的被岑潯威脅到了!
最後不僅沒將岑潯拒之門外,甚至還專門為岑潯開闢出了一條練車線路,供岑潯練車。
就離譜!
最倒黴的還是他,沒人敢來教岑潯,那怎麼辦?只能繼續由他頂上……
現在獨眼真的很想求救,有沒有人能救救他,這車他真的教不了!
苦澀埋藏在心中無人知曉,獨眼教練小心開口,指出了岑潯的小小錯誤:“那個……你離合放得太快了,松剎車的時候,你要繼續穩住離合的。”
岑潯沉默片刻,問電話那邊的童瞑:“你確定鏡都商務區有開車逃殺環節?”
童瞑信誓旦旦:“肯定有開車環節的!我發誓我看見方向盤了!”
岑潯:“一定是單人任務?”
童瞑依舊信誓旦旦:“沒錯,因為車上
氣音:“哈?”
岑潯彷彿沒發現自己提出了一個多麼邪惡的想法,他環著手臂,若有所思道:“噩夢大學的死亡率必須足夠低,才能做到在一眾副本里脫穎而出。但是,如果學生在你的千目電視臺死掉的話,跟噩夢大學又有什麼關係呢?”
“……”
童瞑竟找不到話反駁。
可惡啊,明明已經對岑潯的奸詐本性十分了解,可為什麼每次聽到岑潯提出邪惡想法,他還是會產生一種脊背發寒的感覺?
這種時候,童瞑就很慶幸自己當時做出了明智的選擇,及時向岑潯投誠,統一了戰線,沒有成為岑潯的敵人。
否則,他估計連自己怎麼被玩死的都不知道……
童瞑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