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煩地回答它,“別問我了。”“那好。”它點了點頭,推測起來,“我猜,你多半要去某處採礦,你的包裹裡還有武器,我也用過那些東西,您是個礦工?”“是的,您猜對了。”礦工懶洋洋地附和,“是不是要我誇獎您兩句?”“不必了。”它禮貌地說著,“我能和您一起去嗎?”“去哪兒?”“您要去哪兒?”“別問了!別問了!”礦工一下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掃下來,激動地大吼大叫,“我早就過了那種年紀,別問我問題了!”“我要跟著您一起過去,我還沒用過這些工具,如果您能在路上就教會我,那麼我想我們一定能事半功倍。”“我可不想教你。”“您不想多個旅伴嗎?”“一點兒也不想。”“您不想多個同事嗎?”“不想,不想!”礦工暴躁地打斷了它,“我直接告訴你吧,它們給的錢總是隻有那麼一點兒,如果你跟著我來了,我就要受罪了!”“我可以不要錢。”它果斷地回答道。“那也不行!”礦工搖了搖頭,“你總要和我一起過去,如果你什麼也不要,我也會被它們盯上,到了那時候,我該說什麼呢?”“到了那時候,我和你分頭行動,到了目的地,到了那時候,我們裝不認識。”“到了那時候,那也不行!”“為什麼?”“別說了,我正打算睡覺呢。”礦工躺在座位上,睡著了,到了那時候,它驟然跳起來,跳到它前面,瞪大好幾隻眼,死死地盯著它,礦工說:“別罵我,我聽得一清二楚,這座位是我用船票買的,我躺在這兒無可厚非,這兒可不是別的東西的座位。”“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它說了兩句,礦工這才肯縮回去,到了那時候,它很快就睡著了,它盯著礦工,它打算悄悄跟著它過去,到了那時候,它遲早要下船,到了那時候,它跟著它下去就好,只要下去了,那就由不得它了,可是,這條船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它也說不清,這條船滑來滑去的,它也說不清,這條船隨時有可能掉下去,它也說不清,它捕獵時也會如履薄冰?它不清楚,它們見過那種東西,它不清楚,它只在船票上見過它,它只知道它們善於捕獵,這恰好是它的短處,如果它也和它們一樣,那就不必跟著礦工下去了,如果它也和它們一樣,那就不必給這些陌生的東西添麻煩了,它把自己的杯子舉起來,盯著裡面的東西看,這是個空蕩蕩的杯子,它卻堅信裡面會有水冒出來,就像它堅信有一條河一直陪在它身邊,它不清楚,它不打算說話,任何多餘的言語都可能叫醒它,它不打算回答,就把它放在那兒吧,它不清楚,它打算拿起杯子,喝喝裡面的水,可隨著船體的一陣顛簸,這杯子摔了下來,帶來了它意料之中的結果,它不清楚,我急忙擦擦自己的褲子,上面全是水,它匆匆忙忙地道歉,我說:“不要緊,不要緊,我還有另一條褲子。”你也跟著安慰它,它其實並不自責,我很清楚,這全是它裝出來的,我很清楚,可也怪不了它,它早就習慣這樣做了,把這層皮披在身上,它就能心安理得地看著我們前進,我很清楚,它什麼也不必做,因為它不屬於我們,我們要如何號令它呢?可它的表皮雖然變了樣,但身子卻實實在在地坐在我們的車上,我很清楚,我們不會去怪它的,你按了按喇叭,抱怨起來:“這條路一天比一天狹窄,它們就不能把它修好嗎?已經多久了?”它聽到司機在抱怨,便急忙將車窗開啟,它把腦袋伸出去透透氣,我向司機打趣道:“它們以前可不會這樣收拾一條街道,我很清楚,你應該經常從這兒走,以前的時候,你是如何想的?”司機看了看我的帽子,它說:“把帽子扶好,快要掉下來了。”“謝謝。”帽子說道。“我很清楚,這是條最長的街道,現在也是最長的街道。”司機的臉上浮出了一副回憶的神色,“我看,這條街道很快就要煙消雲散了。”“這條街道是什麼時候建成的?”它驀地說了一句話,它的腦袋還在車窗外面,但這句話它們都聽到了,司機想了想,沒說話,它要把這句話讓給帽子,如果它不這樣做,它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