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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貴旭看著她冷肅的面容,陷入懷疑,難道他真的認錯了人?
正好,每天來巡邏收攤位費的人來了。
金貴旭不方便久留,但又不肯丟了面子,強撐著放狠話,“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給我等著瞧!”
林若雲看著他的背影,想起他眉間的狠戾,心裡頭浮起一抹擔憂。
晚上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小攤上剩下的貨不多了,明天又該去批發市場補貨。
但還要補貨嗎?
現在是八月中旬,暑假還剩十天左右,其實可以回家了,是吧?
睡前,林若雲問陳愛學,“老公,你還要在工地上幹多久啊?”
陳愛學在工地上如魚得水,要不是學業沒有完成,他真想一直留在這邊上班。
不過他和媳婦相處了這麼久,不用細想就知道她話裡的潛臺詞,媳婦應該想離開這裡了。
“你想回家了?那行,過兩天咱就回去吧。我明天去人事處交辭職信,你也別進貨了,剩下的東西想賣就賣,不想賣的話,咱們就把它們當禮物送給親戚們。行不?”
“好。”
羊城和渝市距離不算太遠, 坐火車二十多個小時就能到。
到樂溫站時,正是中午, 太陽火辣辣的, 烤得地上的野草都要焦了。
夫妻倆扛著大包小包,艱難的走出火車站,卻沒看到陳家人的影子。
“老公, 你說爸媽他們會不會沒收到電報啊?”
林若雲有些發愁,這麼遠的路、這麼熱的天氣,這麼多東西, 怎麼拿回家啊?
陳愛學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也拿不準情況, “不好說。咱先把東西搬到那邊大樹下,你去躲躲太陽, 我去附近轉轉,看看有沒有三輪車。”
“好。”
兩人把東西搬到大樹底下, 歇了一會兒, 陳愛學剛起身去找車就聽到一陣鈴鐺聲,好奇的望過去。
林若雲驚喜道:“大哥來了。”
陳愛國趕著車越走越近, 興奮地衝他倆招手,“幸好趕上了。老三,弟妹快上車。”
說著他便跳下車, 幫著把行李放到板車上,“不好意思哈,大哥今天來遲了。”
陳愛學擺擺手,“沒事的大哥, 我們也剛到。”
“家裡這陣子挺忙吧?”
沿途都是熟透了的稻穀, 再不收, 穀粒都掉地上了。
陳愛國點點頭,“是呢是呢。這幾天村裡家家戶戶都在收稻子,這驢子是馱貨的好傢伙,搶手的很,天天都有人借。
昨兒翠萍把你們的電報帶回家時就已經是晚上了,爹再去借就晚了一步,隊長驢子已經被借人借走。
最後是娘拿了二兩冰糖去換,借到了一箇中午的時間。”
“我這拿到驢就套車上,趕著來接你們。沒想到還是遲了些。”
陳愛學擺擺手,“不礙事的。大哥,家裡今年的收成如何?”
說起這,陳愛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好!好得很!”
“咱家今年不是養了十幾頭豬嗎?糞水肥得很,澆到地裡,莊稼長得賊好。
以前的玉米杆子,細得跟手指一樣,大風一吹,就倒了一大片。今年可了不得喲,那玉米杆子長得又粗又高,風怎麼吹都吹不倒,結出來的玉米棒子比筷子還長,一個兩斤多。”
說到這,他賣起了關子,“你猜今年交完公糧,咱家還剩多少玉米?”
陳愛學看他一臉的喜氣,便說了一個大膽的數字:“一千五百斤?”
陳愛國笑著搖頭,“錯了,是兩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