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貴妃,方才你將萬福宮的宮人一一傳喚進來,問的也是有關許妃被噩夢纏身的事,這件事本宮也有所耳聞,許妃她被小人所害,一時間接受不了痛失腹中之子的事實也實屬正常,你為何一定要對此事刨根究底呢?”
“皇后娘娘不必心急,臣妾這麼在意這件事其實另有原因,而且臣妾在聽說許妃曾日夜難眠後心中頗為不安,之前也已經向皇上請過一道口諭,希望臣妾能為此事略盡綿薄之力,好助許妃從此安眠,”柳貴妃看了一眼坐在對面惶然無措的許諾,愧疚道,“畢竟若是那日在梅嶺外,臣妾若是並未因身子不適而先行離開,那許妃娘娘所懷的龍子說不定能夠逃了那一劫……”
她溫柔細膩的聲音頗為哀慼,讓聞著不由動容。
“你想調查許妃噩夢纏身的事?”皇后似是因她的話而微有意外,但因已經知道皇帝已經恩准此事,所以並未流露不滿,只是道,“可如今許妃已無大礙,而且蘇薔也說了她是因心病之故,你如今舊事重提,豈不是令她又思及傷心往事嗎?更何況,這件事又與她在贏州的故人有何關係?”
“臣妾一直都對梅嶺之時心存不安,對許妃也頗為愧疚。所以一直都想為他做些什麼,而且臣妾也知道宮中有不少流言蜚語,意指臣妾是害死了許妃腹中孩子的罪魁禍首,所以雖然知道萬福宮一向有皇后娘娘照拂,但還是對許妃的近況十分用心,不僅是為了幫他早日去除心病,也是為了親自查出刺客還自己一個公道清白,這件事皇上也是清楚的。”柳貴妃的神色突然凝重了幾分,從坐榻上站起來向皇帝行了一禮後道,“所以自從從皇上那裡得了那道口諭之後,臣妾便一心一意地想查出當時的真相,雖然皇天不負有心人,臣妾經多番努力也的確查出了一些端倪,但臣妾畢竟人微言輕而且有身在後宮力不從心,所以一直都未能解決問題之根本。可就在方才從秦畫的口中得知許妃故人失蹤一事時,臣妾突然茅塞頓開,一時間想通了許多以前都頗為困惑的事。但正因如此,臣妾也深知此事事關重大,所以若無皇上旨意,臣妾的確不敢再深究下去,可又擔心會有小人察覺到此中關節,為避免其有機會為了掩飾真相而殺人滅口,所以方才才斗膽請皇上切莫輕視此事。”
她的這番話說得不清不楚又言明事關重大,讓在場的其他人雖然都不知所云但卻又不敢輕易開口質詢。
皇帝微一皺眉,亦茫然不知所言何意:“愛妃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今日之事還與梅嶺的刺客有關?”
柳貴妃眉眼低垂,欲言又止:“此事牽連甚廣,若是臣妾一時失察,只怕會招來殺身之禍,所以臣妾不敢說。”
明白她心中所想的皇帝如她所願地開了金口:“朕恕你無罪便是。”
默了片刻後,柳貴妃才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道:“臣妾也不願皇上被奸人矇蔽,但此事畢竟有關皇家顏面和後宮諸事,所以還請皇上下旨,先請諸位親王和王妃先行離席。”
廳堂內又是一片安靜,畢竟從柳貴妃之前的行為舉止來看,她應該是有意想要將此事鬧大,但此時卻又突然提出讓無關人等迴避,實在讓人出乎意料。
逸王洛長策首先站了起來,對皇帝躬身行禮道:“既然貴妃娘娘有此顧慮,那兒臣就先行告退。這些日子一路奔波,還望父皇保重龍體,切莫傷及心神,兒臣在偏殿隨時候命。”
有他的善解人意在前,其他人也不好多言,於是太子和睿王等人也起身告辭離去。
不大的功夫,原本座無虛席的廳堂便空了大半,柳貴妃見雲宣也打算默然都退出去,便朝著他揚聲喚道:“雲都統請留步。”
雲宣聞後停下了腳步,作揖恭敬問道:“不知貴妃娘娘還有什麼吩咐?”
柳貴妃沒有回答他,而是轉頭對皇帝請求道:“皇上,還是讓雲都統留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