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清晨時他一直在劉正家等何大勇,而劉正之前也在家,只是在他送了包子後發現家裡沒了乾柴所以又去拾柴了。
可其實在何大勇到達前, 他曾離開過,而且他到劉木匠家裡時劉正並不在家。
因著某些原因,自從孃親去世後,除了飢餓難耐時回家找些東西吃外,劉正幾乎不會一個人獨守家中,即便他因此事已被劉木匠暴打多次,即便他無處可去時只能躲在小北山,也仍是倔強地我行我素。
而與他熟稔的劉知遠對他的這個習慣再也熟悉不過。
今日清晨,他去劉穎家時身上帶了幾個包子,對何大勇說這是他要帶給劉正的吃食,所以要先行一步,可那時他心中應該清楚,因著劉木匠出門,那時天色又早,所以劉正很可能並在家。
所以,當他到了劉正家並確認他家的確空無一人後,他先將包子放在了院子裡,隨後便離開了,而他那時要去的地方,自然是不遠處的劉穎家,他要做的事情,自然也與劉穎的死有關。
他以為只要在他辦完事情,並在何大勇趕來前重新回到劉正家,便不會有人證明他中途離開過,但他並沒有發現,在他從劉穎家出來並返回劉正家後,他放在院子的那張包著幾個包子的油紙已經不見了。
因為巧的是,在他離開的短短時間內,劉正卻恰好回家了,而且在他到家的時候,雖然沒有看到劉知遠,卻發現了他留下的包子。
包子太冷太硬,家中又沒有乾柴,劉正打算去拾柴,卻不放心不知是誰放在家裡的包子又會被拿走,所以乾脆帶著包子出門去撿柴。
在他走後,劉知遠回來了,不多時,與他約好的何大勇也到了,隨後他們發現了劉穎出事,並很快鬧得眾人圍觀。
劉正拾柴回來的時候,那些村民已經押著他們以為的殺人兇手去了小北山,而劉穎的屍體就放在她家門口,讓正要回家的他看得一清二楚。
當他因驚愕而弄掉手中的一個包子與懷中的乾柴時,劉知遠應該已經發現他在自己離開的那段時間回了趟家,因為如果他是在聽到熱鬧或是先撿了柴後才回來的話,手中都不該拿著他送去的包子。
所以,若是劉正說了實話,他那個所謂一直在劉正家等何大勇的謊言便不攻自破了。
在意識到這一點時,他心虛不已,再也顧不得之前一直抱著不肯鬆開的劉穎,心急火燎地便去追趕跑掉的劉正了,因為他要確保劉正會替他圓謊。
他成功了,雖然心中不情願,但劉正還是幫他撒了慌,承認劉知遠過來時自己正好在家,而且是在見了他拿了包子後才離開的。
蘇薔想到了最後一次見劉正時他對劉知遠流露出的顯而易見的害怕與疏離,心下不由幽幽一嘆。
他是個那般脆弱的孩子,從此以後只怕更難輕信於人了。
但即便知道劉知遠是如何讓劉正為他說了假話的,可她還是沒有充足的證據證明他便是殺害劉穎的兇手,因為何大勇的證詞與劉知遠的說法一樣。
倘若她的推測無誤,他與劉知遠匯合的時候劉穎應該已經死了,他根本不可能聽到劉穎的那一聲所謂的慘叫,可他卻說自己聽到了。而他一向對劉穎心存邪念,與劉知遠的關係也算水火不容,不可能與他同謀。
所以,那聲慘叫究竟從何而來呢?
據劉母所說,劉知遠從小到大便只與劉穎一個女子有過交往,當時那一聲慘叫不太可能是另外一個女子發出來的,那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已經站在這裡有小半個時辰了,也聽何大勇將他如何發現劉穎死去的過程來來去去地講了數十遍,雖說他將自己吹噓得越來越神勇,但大致的細節並沒有什麼偏差,瞧不出哪裡在撒謊。
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不斷地重複著幾乎相同的一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