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太子妃遇險的傳言,但蘇薔知道這是東宮和睿王府特意壓下了訊息,畢竟慶王在煙花宴上受傷的事故雖然發生在半年之前,但留下的風波至今未平,時至今日還有人在謠傳太子妃極其腹中骨肉乃是不祥之人的流言,若是頻繁傳出她被人謀害的訊息令人心不穩,那便更加坐實了那些詆譭東宮的流言蜚語。
蘇薔深知其中不易,但也無能為力,而且從施徹那裡聽到那些話後,她以為顧凝是在信中寫下了意欲加害於她的宮人名字,或是希望她能借著萬福宮的事情打壓一下某一方,卻不想上面只有寥寥數語,並未涉及到昨晚的紛爭,而且若是放在普通人家,那根本算不得什麼密信。
但雖然只有不過短短几句話,卻足以讓她心下久久難以平復。
她將那封信拿在了手裡,拐進了錦繡園對面的綠林,拿出了施徹方才給她的火摺子,直到看著那一張紙燒成了飛灰才站起了身往回走去。
但她並沒有回客居院,而是憑著來時的記憶朝著睿王和睿王妃所住的福景園而去。
在拱門外等著傳召時,她可以看到睿王和睿王妃正坐在樹蔭下的涼亭裡說話,兩人的身影被旁邊的林子掩映著,影影綽綽,看起來十分愜意悠然。
這幾日行宮應該一直都會是這番場景,表面上風平浪靜,人人都因無事可做而悠閒自在,但其實卻是暗潮湧動人人自危,平靜不過只是暴風雨前的短暫假象罷了。
不過,向之瑜昨夜之言的確並非信口胡說,她於深夜離開福景園那麼久睿王不可能沒有察覺,此時大概已經知道了向之瑜做過的所有事,但他們仍能坐在一起對飲言歡,可見他對她果然不會如何,甚至可能都沒有一句苛責的話。
在阿信領著她進去的時候,睿王已經起身離開了,唯留向之瑜獨自坐在涼亭下,旁邊有宮人扇著扇子,面前的石案上擺滿了加了冰水的果子。
待她進來後,向之瑜對阿信使了一個眼色,阿信會意,命涼亭中的其他宮人都退了下去,而她自己則站在涼亭外的不遠處守著。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見我了。”待裡面只剩下了她們兩人,向之瑜示意她坐在方才睿王坐過的地方,順手將一盤浸泡在冰水中的柑橘推給了她,“這麼熱的天,實在是辛苦了,先歇息片刻吧。”
主子與自己客氣一番,蘇薔自然不會當真,道了謝後並沒有動手,直接開門見山地道:“睿王妃昨日的要求,奴婢決定答應。”
“哦?你當真確定嗎?”雖然話是如此,但向之瑜卻並未流露出覺得意外的神情,而是微揚了唇角道,“聽說你方才去了一趟錦繡園,可是這一趟幫你下了決心的?”
蘇薔只當沒有聽見她的後半句,解釋道:“睿王妃應該很清楚,奴婢此生唯一的心願便是替父親沉冤得雪,只要能還父親一個公道清白,奴婢做什麼都願意。況且,奴婢已經別無選擇了,不是嗎?”
向之瑜深以為然地附和道:“的確如此,不過,我確實沒有想到你會主動來找我,所以我本已做好了在子夜前再去找你一趟的打算。”
蘇薔的唇角浮現一絲苦笑,道:“睿王妃昨夜所言極是,既然大局已定,奴婢又何須躲避,該面對的遲早都要面對。”
“你總是能出人意料,既然如此,那從此之後你我便是同路人了。”向之瑜十分讚賞地看著她,承諾道,“你且放心,待睿王大事將成之日,便是你為你父親洗清冤屈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