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緊鄰西牆的桌案前停了下來, 那是那一列桌案的倒數第二個,恰好挨著窗子, 前面還有五張,肖玉卿便坐在此列的第三排。
外面種著一排楊柳樹, 柔嫩枝條垂落而下, 隨風輕曳, 讓人只瞧一眼便覺賞心悅目。
“以後這個便是你的書案, 後面的是梁辰紫的。”神色冷肅, 莫承的語氣平淡無瀾, “她雖然剛來兩年, 卻心思縝密辦事決斷, 已經主辦了幾件大案, 你便先同她學著吧。還有, 筆墨紙硯可直接找陳無印領取。”
也不待她道謝,莫承已對著坐在最前面桌案的女子喚了一聲:“陳姐,你過來一下。”
此時滿堂的宮女雖表面上各自忙著, 但除了一直心無旁騖低頭看書的肖玉卿外,無一不在注意著她們的動靜,包括莫承口中的陳無印。
聽到喚聲,陳無印應了一聲,匆忙起身過來。
她雖是近四十的年紀,但應是保養得當的緣故,面板白皙潤滑,眼角皺紋細微,再加上笑時臉頰上露出的小酒窩,容貌看起來卻是年輕許多,連聲音也甚是清甜:“掌鏡有何吩咐?”
莫承的語氣雖透著尊敬,但依然端莊:“去庫房給蘇薔取些筆墨紙硯,另外,在司鏡和梁辰紫回來之前,蘇薔就先交給你了。”
陳無印應聲時,一向雷厲風行的莫承便已經抬腳朝門口而去了。
“你先等一下,”笑意盈盈,陳無印對蘇薔和善道,“我去去就回。”
蘇薔淺笑著點了點頭,還未坐下,便聽見方才還悄無聲息的廳堂開始騷動起來。
“她就是柳貴妃推薦過來的女史?”
“是啊,聽說是睿王從琉璃別宮調過來的,在浣衣局當值不過兩三個月,瞧瞧人家,幫著皇后娘娘找到個耳環就被提了女史呢。”
“你敢與她比,人家可是大有來頭的,今日剛過來就吃乾淨了肖姑姑的早膳,換做是你,你有這個膽子嗎?”
最後的這個聲音,蘇薔認得,是與她同房的江芙說的。
她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史來得太過輕巧,必定會飽受非議,倒也不甚在乎,只是剛來明鏡局不過兩刻鐘便被人算計,實在讓人有些鬱悶,所以免不得掛在心上。
她們的議論聲並沒有特意壓低,反倒是怕人聽不見一般,湊到一起低聲耳語聲音卻愈來愈大。但肖玉卿卻似是沒有聽到一般,若無其事地只是低頭看書。
“真的假的,她竟敢將肖玉卿的早膳給用了?”
“洪姨親口說的,聽說那套上好的碗筷連帶著桌椅全給換了。”
“那人家可生氣了?”
“生不生氣還不是看心情,你管得著嗎?但洪姨說她今日的氣量倒是不錯,竟什麼也沒說。”
“可我聽胡典鏡說她可是你們屋裡的,難道你竟然沒攔著她?倘若被逸王知道了,說不定還會連累到我們呢……”
蘇薔聽得清楚,心下不由起疑,不明白為何得罪肖玉卿會關係到逸王。
正在這個時候,一直悄然安坐的肖玉卿突然無聲起身,拿著手中的書卷便朝門外走去。
廳堂在瞬間便陷入了寧靜,但在她的腳剛踏出門檻時便又開始沸騰,許是再無顧忌,比剛才有過之而無不及。
“瞧你,好端端地提起逸王做什麼,小心人家一時不開心,到掌鏡那裡告你一狀。”
“人家的眼睛向來都長在額頭上,若是想告我的狀,那也得先知道我叫什麼,到時候你們可都不能告訴她。”
一陣鬨笑後,有人催道:“江芙,她是新來的不懂規矩,你怎麼沒向她說清楚,那個時辰去膳堂的,可只有她那個肖侯府千金呢。”
“哦,她還在收拾東西的時候我便來了鏡書房,都沒有去膳堂,心想既然是被柳貴妃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