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扶了她一把,石袖道:“好了,我們都這麼熟了,無需這些虛禮,更何況以後咱倆可是平級,可擔不起這些。”
“對對,快去睡覺,我去給你端些熱水洗把臉。”話還未說完,織寧便跑開了,“別再站著了,快進屋去。”
阿嶺也笑著先進了屋:“我去給你收拾褥子。”
看著她們的匆忙身影,石袖笑道:“別看現在是活蹦亂跳的,等冷靜下來就要像許諾那樣難過了,她們可都捨不得你呢。”
思及此,蘇薔心中難免失落,但還是道:“浣衣局有你在,我也就放心了。”
“厲姑姑曾說你觀察入微做事穩妥,明鏡局於你而言自然是再好不過的去處,”石袖的笑意漸消,放低了聲音,眸子裡有幾許感傷,“若是她能得知這個訊息,定然會高興的。”
縱然不曾忘,但她們之間極少提起厲姑姑,蘇薔眉睫輕垂,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早已習慣了深藏哀傷,不知該如何回應石袖的悲痛。
“好了,東議廳還有好多活等著,我就不陪你說話了。”默然片刻後,石袖勉強笑了笑,道,“這兩日你收拾一下東西,若有什麼不夠就去東議廳拿,無論怎麼說你也是浣衣局出去的人,明鏡局的宮人向來趾高氣昂,可不能教她們瞧不起。”
蘇薔點頭,誠心道謝:“我明白。”
只不過一日,尚宮局的調令便到了浣衣局,原先並不相信此事的宮女皆是驚歎不已,時不時便以恭賀告別之名擠到北六院,弄得許諾不勝其煩,後來一得空,蘇薔便躲到了東議廳,倒是清淨了許多。
第二日便須要到明鏡局報到,前一日織寧與阿嶺便三下五除二地將她的東西打保整齊,雖然平日物品並不多,但書少說也有一二十卷,倒是也不少。
這些書卷原本都是白髮婆婆的,後來她自縊身亡,蘇薔便攔下了收拾北十院遺物的差事,又因著婆婆本無家人,她按著宮規將一些衣物送到了鍋爐房燒掉,留下了那些書。
一進門,蘇薔便見那些書被整齊地碼成了兩摞放在桌子上,而織寧正滿屋子亂翻,不由問她道:“你這是做什麼?”
“找繩子呀,捆起來帶著比較方便。”織寧抬起頭,拍了拍手,想了想,決定放棄自家屋裡,“我去別處藉藉。”
蘇薔忙伸手拉住她:“算了,用包袱裹著就好了。”
織寧捋下她的手,腳下繼續向前:“你啊什麼都好,就是不會照顧自己,怎麼能這麼隨便。”
看著她蹦蹦跳跳著離開,蘇薔將目光轉向床榻上已經疊得整齊的衣物,心中不由得一暖。
自琉璃別宮開始,織寧從未與她分開過,這次顯然捨不得她,卻從未抱怨過一句,倒一直為她收拾整理,似個姐姐般貼心。但蘇薔又何嘗不知,一向將喜怒溢於言表的織寧這幾天是耗費了心神才壓制了傷心,左右不過是不想讓她為難擔心罷了。
不過多時,織寧便興高采烈地回來,手裡甩著布條,看樣子甚是開心。
她將手中用短布條打結而成的兩條布繩給蘇薔看:“咱們浣衣局可真是窮,連個繩子都找不著,還好我聰明,將這些碎布條繫到了一起,就有這麼長啦。”
“這是自然,我們織寧向來是最賢惠的。”幫著她將其中的一條放在了一摞書下,蘇薔看著那布條的花色有些眼熟,倒像是在石袖屋中見過的,便順口問道,“這些可是管石袖要的?”
“我本來是想找她來著,可她沒在東議廳,就順便去南院問了問。”織寧答道,“這些是在南三院借到的,有一捆呢,她們還說我去得正好,要是再早幾天她們也沒有呢。還說這些布條本來她們也是省著用,後來就借了出去,結果借東西的人不僅沒用,也不來還,反而丟到了泔水桶裡打算當穢物扔了,可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