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澤顯而易見地對江清意不再心懷情愫,談起她時莫說愧疚,就連一絲一毫的懷念都無。
雖然早就知曉他的態度,但當親耳聽見,孟小汀還是少有地沉下氣壓,半晌無言。
偏偏與她同行的另外三人,無論謝鏡辭、莫霄陽還是裴渡,都不是擅長安慰人的性格。
若要開口,唯恐哪裡生出紕漏,讓她更加難過;倘若一言不發,又顯得太過無情,一時間都慌了陣腳,悄悄交換眼神。
“真是的,幹嘛這麼安靜啊?”
到頭來居然是孟小汀本人打破了沉寂,勉強勾唇朝他們笑笑:“我沒事啦,孟良澤就是這種性格,我早就知道了,你們沒必要這麼拘束――話說回來,你們覺不覺得,之前現身的那群面具人有一點很奇怪?”
竟是她反過來安慰其他人了。
莫霄陽與謝鏡辭皆是雙肩一沉。
他們好沒用。
裴渡正色道:“孟小姐所指何事?”
“就是……他們好像全都瘦瘦小小的,雖然修為到了元嬰,但身體顯然跟不上。”
孟小汀摸摸下巴,微揚了頭:“其中絕大多數人都身形瘦削,而且看殷宿拿刀的模樣,似乎很久未曾認真練過刀工了,動作笨笨的。”
的確如此。
和殷宿交手時,謝鏡辭就很明顯感到了他動作上的遲緩乏力,她之所以能重創不少元嬰期面具人,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來源於此――
他們都像很久沒活動過身體,根本來不及反應她的動作。
“要想徹查此事,不如我們整頓一番,儘快前往孤雲山,最好能把那群人的老巢攪得天翻地覆!”
莫霄陽幹勁十足,不知想到什麼,兩眼發亮地咧了嘴:“在那座山裡,說不定還能見到孟小姐失蹤的孃親。”
如果能找到,那便是最好的結果。
但過了這麼多年,那群人又盡是窮兇極惡之徒……
謝鏡辭總覺得心底發悶,一面走,一面不露聲色伸出手去,輕輕握住身旁孟小汀的手腕。
“你別怕。”
她臉皮薄,不願當著太多人的面吐露心跡,於是用了傳音入密:“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有我在。”
這是她最好的朋友。
整個學宮都說謝鏡辭是個兇巴巴的臭脾氣,沒有太多人願意與之接近。唯有那日她心情差勁,把幾個刁難孟小汀的同窗狠狠揍了一通,站在角落的陌生姑娘哭成荷包蛋淚眼,嗚哇一聲撲進謝鏡辭懷中。
像只軟綿綿的毛絨玩具熊。
友誼是種很奇妙的東西,明明是兩個性格截然不同的、被大家竭力避開的傢伙,彼此靠近之後,卻莫名地格外合拍。
那段必死的結局……無論如何都要避開。
手中握著的腕微微一顫,似是想要抽出,又遲疑著一動不動。
孟小汀不知怎麼噗嗤笑出聲,輕輕應她:“我知道的。”
她說著一頓,沒有用傳音:“辭辭,我近日練字,手上磨了好多繭,好痛哦――要不你摸一摸,摸摸就不疼了。”
孟小汀最愛撒嬌,謝鏡辭對此習以為常,順著她話裡的意思,把指尖往下移。
先是摸到凸起的、有些冰涼的腕骨。
旋即向下滑落,便到了手心。
站在她倆身後的莫霄陽咳嗽了幾聲。
“而且冬日嚴寒,我總覺得面板越來越差勁。”
孟小汀語氣幽怨,長長嘆了口氣:“你有沒有覺得很糙?”
謝鏡辭還在兀自思索她的死訊,聞言拇指一旋,在孟小汀手心摸了摸。
後者像是覺得有些癢,輕顫著瑟縮一下。
她實話實說:“很軟很舒服,放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