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郎君好生俊俏,怎地我從未見過?”
“你不認識?這是裴家那位公子。”
“你不是仰慕他許久?還不快上前搭搭話,說不定……”
謝鏡辭心下無端煩悶,皺了皺眉。
“噢噢,這股劍意……你是裴公子吧?”
他的拒絕之意再明顯不過,哪知龍逍聞言,笑得更歡:“沒關係!我們三人一起,豈不是更好!能同謝小姐裴公子一道修煉,天下竟然還有這等好事!”
裴渡:?
“啊,這人就是這副德行,好奇怪的一修煉狂。”
孟小汀扶額:“他老是纏著辭辭比試,說什麼‘用最鋒利的刀破他最堅固的盾’……被打得越慘,下次來宣戰的時候就叫得越歡。”
“就、就這樣?那他幹嘛要送謝小姐花燈?”
莫霄陽震驚疑惑之餘,不免生出好奇:“最鋒利的刀和最堅固的盾,誰更厲害一些?”
孟小汀:“……大概八九開?不對!現在是操心這種事情的時候嗎!”
這群男人沒一個靠得住!修煉狂!大笨蛋!
以陸應霖為首的一群人灰溜溜離開,龍逍是個自來熟的性子,一路跟在裴渡身旁,聲稱仰慕裴公子已久,定要尋個機會,同他比試一番。
孟小汀心如死灰地瞅他。
這人平日裡一身黑衣,今夜卻穿得像只花孔雀,一看便知心懷不軌,倘若他打定主意要對辭辭下手……
她心亂如麻,匆匆看向謝鏡辭。
今晚的謝鏡辭似乎心事重重,不知一個人在思索些什麼,一旦見到過路的酒家,便會順手買上一瓶,咕嚕咕嚕往嘴裡灌。
――她能不這樣猛灌嗎。
謝鏡辭被酒氣嗆得輕咳一聲,雙眼漸漸失去聚焦。
此時此刻喝下的酒水,全是她倒流的淚水。
憂鬱病嬌的人設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剛一出場,就要了她的半條命。倘若任由其發展,不出幾日,在雲京城群眾的眼裡,謝鏡辭將徹底變成一具屍體。
一具腦子不太正常、間歇性抽風的屍體。
她心裡有種預感,在接下來的燈會,系統必然要幹大事。
謝鏡辭反抗不能,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把一切行為推給醉酒。
入夜的雲京人流如織,格外喧囂。
天邊一輪冷清清的弦月映了星光,將清輝灑滿飛翹的簷角,天邊皆是靜謐,在墨一樣暈開的黑暗裡,雲層淺薄得猶如霧氣。
與之相比,城中燈火不熄、人聲不絕,千萬花燈若斷若續,閃得恣意風情,竟將月光襯得黯然失色,淪為陪襯。
越是臨近午夜,街邊的行人就越發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