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孟小汀:“是紅――”
她上一刻還在兀自納悶,謝鏡辭為何會問出如此奇怪的問題,然而“紅”字一出口,心底破碎的拼圖,就猝不及防得到了補全。
孟小汀如遭雷擊,試探性出聲:“不、不會吧?”
謝鏡辭:“對不起……我就是那個非男非女、生吞雪山巨蟒、生了六隻手和六條腿的大怪物。”
孟小汀:“……”
孟小汀:“咦咦咦啊啊啊――!”
要讓孟小汀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通通消化一遍,所用的時間並不算長。
她是個聰明姑娘,很快便吃透了謝鏡辭的計劃,沉著臉一言不發思索了許久。
莫霄陽本以為這人在試圖提出建設性意見,結果等她沉吟半晌,終於聽見孟小汀的聲音:“好耶!我要當御前帶刀侍衛!”
如此緊要的關頭,是糾結這種小事的時候嗎?
他就知道,不應該對她存有一絲一毫的期待。
莫霄陽義正辭嚴:“不行,這是我的角色,你趕快換掉――啊不呸!我是說,裴鈺真會來向我們發起挑戰嗎?”
“很可能。”
一直靜默無言的裴渡沉聲道:“如今修士大肆屠殺妖物,每隻妖都妄圖尋得庇佑,如此一來,謝小姐的名號定會在妖族中迅速傳開。”
他嗓音乾淨,聲線雖然帶了冷意,語氣裡的柔和卻讓清冷之感有了很大程度的疏解:“對於他來說,若是能除掉所謂‘統領者’,不但能證明自身實力,還能摧垮諸多妖族的信念,獲得前所未有豐厚的恐懼數值。”
這是完全把他們當工具在用。
一旦裴鈺獲勝,他們從小妖們身上千辛萬苦收集來的恐懼,恐怕就得加倍送給他了。
問道會並不禁止修士之間的彼此廝殺,謝鏡辭很認真地比對了一下雙方實力,她神識受損,裴鈺卻在巔峰。
要是憑她一人與裴鈺打起來,勝算估計夠嗆。
今夜的話題就此終結。
明日究竟會發生何事,誰都說不上來。與其浪費時間胡亂猜測,不如先行歇下,補充體力。
等莫霄陽熄滅火光,洞穴中便陷入一片幽謐的死寂。這地方沒有床鋪,地上又不夠乾淨,謝鏡辭左挑右選,最終靠坐在一處石壁旁。
修道者入眠極快,不遠處的另外三人很快就沒了聲息。
她還在想著裴鈺的事兒,被冷風一吹,輕輕咳了一聲。
恰是此刻,耳邊傳來一道柔和聲線:“謝小姐。”
她抬頭,撞上裴渡漆黑的眼瞳。
他坐在與謝鏡辭相對的另一邊,並未開口說話,而是用了更為隱蔽的傳音。
只有極少的一縷月光從洞外滲進來,點亮少年人溫潤清亮的雙眸,如同沾了點點水色的璞玉,幽然生光。
裴渡道:“無論發生何事,有我在。”
好肉麻。
裴渡頭一回對她講出這種話,謝鏡辭怎麼聽怎麼覺得不習慣,彆扭地攏緊衣衫,從他身上移開視線:“就算你不出手,我一個人也行――你不用安慰我。”
裴渡像是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在零星而寡淡的月色裡,謝鏡辭看見他倏然起身。
少年清雋高挑的身形有如修竹,一步步朝她靠近,腳步輕得發不出任何聲音。
謝鏡辭莫名心口發緊、動作僵硬,為了不在氣勢上落於下風,仰面與他四目相對。
裴渡抬手,褪下寬大的白衫,當他俯身之際,投來一片濃郁如霧的影子。
謝鏡辭感覺到逐漸貼近的熱度。
“不是安慰。”
這回他沒用傳音,而是趁著低頭為她披上外衫的間隙、在貼著她頭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