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說得對,謝小姐並未當眾拒絕這樁婚約。
或許……她並沒有他想象中那樣討厭他。
裴渡想,謝小姐若是能對他來一場所謂的“強取豪奪”,他一定會高興到變成一隻田螺,一邊控制不住地滾來滾去,一邊老老實實主動去到她身邊。
“這是前天和昨天的兩份。我夫人――我每天都會看這玩意兒――啊不是,這份文采斐然、物美廉價的訊刊。”
察覺到身旁一道慢悠悠的目光,謝疏立馬換口:“很有意思,真的,你們想來一起看看嗎?”
莫霄陽拼命點頭,走到謝前輩身旁,看他開啟第一份卷軸。
謝鏡辭插話:“如果是前天那份,登在榜首的訊息,應該是鬼門將開吧?”
“當然,畢竟是五十年一遇的大事,每天都在倒數。”
謝疏生了滿臉的兇相,手握《朝聞錄》站在身形嬌小的雲朝顏身旁,像極正在擬訂處刑名單的暴君與妖妃。
尤其他還嘿嘿低笑幾聲,把視線順勢往下移,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讓我來看看,第二條是――”
謝疏的笑容僵在嘴角。
謝鏡辭心下好奇,和莫霄陽一起探頭一望,見到大大咧咧的白紙黑字。
[震驚!堂堂劍尊,竟被妻子做了這種事!]
僅僅看到這個標題,謝鏡辭就在心裡直呼一聲好傢伙,等看清接下來的內容,更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謝疏與雲朝顏現身極北之地,相傳是為尋求靈藥,讓臥床已久的謝家小姐得以甦醒。
然而謝疏好端端入了客棧,等第二日出現,已是滿面淤青。這讓我們不由得深思:謝劍尊究竟經歷了何種慘絕人寰的對待?
據悉……]
後面的內容謝鏡辭沒有看完。
因為有股能殺人的寒氣直勾勾躥進她脖子裡,旋即耳邊傳來她爹拼死掙扎的聲音:“夫人,這不關我的事!我是清白的!這是誰寫出來的東西?掌嘴,打手!”
謝鏡辭若有所思地摸下巴:“娘,你真把爹打到滿面淤青啦?”
“胡說八道!”
雲朝顏氣不打一出來:“明明是你爹非要嘗試新姿勢,還一個不穩摔下去,我不嫌棄他就已經――”
她說到這裡,忽然意識到什麼,耳尖倏地浮起一抹淺淺粉色,很快掩嘴輕咳兩聲:“我早就跟他說過,高階刀法急不得,還是要慢慢來。”
謝鏡辭:“娘,但我爹不是個用劍的嗎?你們怎麼練刀法練到一塊兒去了?”
雲朝顏笑得溫和:“因為明天早上,我們家要吃掉話最多的那個人,菜名已經定了,叫碳烤鏡辭。”
謝鏡辭乖乖閉嘴。
“我想起來了!當時我們從客棧出來,打算進入極北之地的時候,的確有人一直盯著我臉上的淤青瞧。”
謝疏看出夫人不高興,趕忙斬釘截鐵道:“夫人莫要擔心,為夫我智高一籌,猜出他定是《朝聞錄》的人,因此從極北地出來後,特意給他們老巢寫了封信作為解釋――你再看昨日的那一份,一定會有轉機。”
謝鏡辭眼睜睜看著她孃親瞬間消氣,倚在她爹高高壯壯的身子上,眼底浮起再明顯不過的崇拜:“阿疏真聰明,果然你對我最好!”
在外面懟天懟地的女魔頭,其實常會對謝疏撒嬌。
即便對這兩人的相處模式見怪不怪,但她還是打從心底裡覺得,這簡直是史詩級別讓人不忍直視的場面。
謝鏡辭默默移開視線。
“我給了他們一筆錢,告訴那幫人,若想彌補過失,必須說些能叫我夫人開心的話,併發售較往日雙倍多的量。”
謝疏撓頭笑笑,開啟手中卷軸:“來,讓我們看看,《朝聞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