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鏡辭來了興致,順著軌跡步進小巷。
如果是前者,她大可出言提醒,若是遇上後者,正好能將計就計,對不法之徒做出不法之事,奪些必要的錢財——
能用這麼拙劣伎倆的,頂多是街頭惹是生非的小混混,跟新手村裡的小怪一個等級,謝鏡辭完全不虛。
道德是什麼東西,她們這些壞女人沒有心。
她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然而走進小巷時,還是不禁一詫。
沒有錢袋破損的可憐人,也沒有凶神惡煞的匪徒,坐在巷子裡的,只有一個身著純黑夜行衣、抱著破洞大麻袋數錢的年輕男人。
謝鏡辭愣愣看著他。
他也呆呆回望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修。
場面一時間很是尷尬,還沒等謝鏡辭開口說話,就聽見身後響起踏踏腳步,旋即是一道驚天地泣鬼神的高昂男音:
“找到了,賊在這裡!有兩個,正在銷贓——!”
謝鏡辭看向自己手裡的魔晶。
什什什麼賊!怎麼可以這樣憑空汙人清白!修士的偷那都不叫偷——
不對,她真沒偷啊!
她手裡拿著魔晶,又和竊賊同處一巷,恐怕跳進黃河也洗不乾淨。
謝鏡辭還能怎麼辦,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她初來乍到,不想惹上麻煩,迎著跟前黑衣竊賊驚詫不已的眼神,調動靈力扭頭就溜。
由於修為不低,穩穩壓了尋常修士好幾座山頭,身後的人就算想追,也是有心無力。
當反派時逃跑了那麼多回,謝鏡辭自然明白,要想避開耳目,得去人多的地方。
她對鬼域毫不熟悉,漫無目的晃盪了好一陣,好不容易見到一間人滿為患的商鋪,沒做多想地紮了進去。
這座城鎮的大多數角落都極為冷清,謝鏡辭之前還困惑不已,如今看來,恐怕大部分居民都來了這裡。
她想不明白究竟什麼東西能有如此之大的魅力,好奇往前擠了幾步,在連綿起伏的歡呼聲裡,透過晃盪人影,見到一面等身高的圓鏡。
圓鏡之上如同電影放映,赫然映照出一派高聳入雲的碧綠河山,山巔有兩人執劍對拼,劍光紛然,能與日月爭輝。
身旁有人問道:“今日能見到排名榜上兩大高手對決,實在酣暢淋漓——你們都壓了誰贏?”
其餘人七嘴八舌地應:
“秦訣身法詭譎,以莫霄陽那樣直來直往的劍法,恐怕很難傷到他。”
“不不不,哪能這麼說?看見莫霄陽的劍氣沒?在那般猛烈的劍氣下,任何身法都沒轍,只能硬扛。”
“方才莫霄陽不是中了一劍嗎!秦訣穩了!”
“等等等等,莫霄陽這是——這招是怎麼回事?秦訣倒了?”
嘈雜的議論與驚呼充斥耳畔,謝鏡辭望著那面圓鏡,略一挑眉。
原來是這個。
想來也對,能讓所有人趨之若鶩、哪怕在萬籟俱寂的深夜,也能引來如此多觀眾的,除了它,恐怕再無他物了。
當今靈力正盛,宗門道派百舸爭流,已到了修為至上、強者為尊的時代。
儒生的天下已成過去,為天下人爭相追逐的,乃是立於萬法之巔的仙道與武道。
眼前這面圓鏡,她並不陌生。
修真之人多數尚武,比試在所難免,煉氣期倒還好,倘若遇上元嬰以上的大能相約對決,一招能毀去半座山頭。
大能們打得有多瀟灑,打完賠錢的時候,眼淚流得就有多麼自在,一場架打完,得在黑煤窯打一百年勞工。
這哪說得過去啊。
為避免出現這種尷尬的情況,玄武境應運而生。
所謂“玄武境”,即是把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