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時的景象相比,除了更為蕭索一些,似乎並沒有任何變化。
不遠處就是廣闊的沙灘,綿綿黃沙宛如巨毯,蔓延著一直往前。
再往前遠眺,能見到柔波拍岸,在湛藍海水與澄黃沙灘彼此相連的地方,是被捲起的千堆雪色。
天與海連成一片,皆是清澈如鏡,乍一看去找不到交界點。身側充斥著溼漉漉的海風,被一併席捲而來的,還有海浪翻湧的嘩啦響聲。
要在平日,這定是一番閒適動人的美景,然而一旦搭配上淩水村發生的慘案,就難免顯出幾分荒無人煙的寂寥與詭異。
尤其是據車伕所言,這裡還曾經發現過一具屍體。
身邊有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這種資源不用白不用。謝鏡辭心生好奇,扭頭看一眼顧明昭:“關於村子裡發生的怪事,如今可有探出眉目?”
孟小汀被撲面而來的寒氣凍得一哆嗦:“死在這裡的那個人,又是怎麼一回事啊?”
“始作俑者從未現身,我們只能憑藉屍體的模樣,推測出是遭到了蠱蟲所害,其餘一概不知。”
顧明昭聳肩:“至於這兒――你們看見那座廟沒?”
他說著伸出手去,直指海邊一座破落不堪的房屋。
那屋子不知建成了多少年,想來已經很久沒得到過修繕,不但沾滿灰塵、片片褪色,連大門都被生生拆去了一扇,只留下另一扇門孤零零立在原地,被風一吹,發出低啞粗噶、宛如瀕死之人的沉吟。
與其說是廟,更像志怪故事裡鬼怪橫行的破房子。
謝鏡辭“唔”了一聲。
“屍體就是在那裡發現的。那人是村子裡的漁夫,早早出門打魚,卻再沒回過家中,幾日之後有人無意間路過此地,想進廟裡避避雨,開啟廟門,就看見他了。”
顧明昭道:“聽說被抽乾了精血,整個人乾巴巴的,古怪得很。”
“我的確聽說過,失蹤的大多是青壯年男子。”
鬼域不信神明,莫霄陽沒怎麼見過廟宇,頗有些好奇地上前幾步,在廟門外探頭探腦:“這裡面供奉的是什麼神?這裡好像刻了有字――‘水風上仙’?”
這是個陌生的名字。
謝鏡辭答得很快:“沒聽說過。”
“看這座廟宇的模樣,應該許久無人前來祭拜。”
裴渡溫聲道:“我聽說在某些偏遠之地,人們為了祈求出行平安,會自創神位,造出只屬於當地的新神,庇佑一方。”
只不過這位水風上仙似乎沒太大用處,祭拜之人一天不如一天,久而久之,連廟宇都成了無人願意光顧的廢墟。
想想有些可憐。
“造出新神?”
莫霄陽雙眼瞪圓:“神也能造?”
“與修道而成的仙不同,諸神以信仰為食,一旦信奉的人多了,便會產生強烈願力。願力凝結,強大到一定程度,能化出實體。”
裴渡耐心解釋:“淩水村願力微小,不足以造出真神,就算能凝作實體,力量也不會太強。更何況廟宇破落至此,願力已然消散殆盡,那位水風上仙,應該早就消失了。”
真奇怪。
按理來說,淩水村被稱為“無主之地”,多年來妖魔邪祟層出不窮,眾多百姓生活於此,必然迫切想要得到神明的庇護。
越是情況危機,願力也就越強,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才會讓水風上仙的廟宇變得如此門可羅雀?
“誰知道這是什麼神仙,杵在這地方很多年了,從沒見人拜過。”
顧明昭對此並不上心,伸了個懶腰:“要我說,求神不如求己。如果這上仙當真有用,怎會讓我們置身於如此水深火熱的境地,也難怪沒人信他。”
謝鏡辭不置可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