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太黑,被嚇到了。”
“那現在――”
“現在好多了。”
謝鏡辭抬眼朝他笑笑:“你把心魔擊敗了?”
執劍的少年修士安靜點頭,指尖稍動,便有靈力如光,照亮不遠處的幽深樹叢。
被擊潰的心魔有氣無力,不復最初吞天般的氣勢,化成了一團皮球大小的黑霧,頹然倒在樹幹下。
在它身側站著個孱弱的少年身影,赫然是附身於傀儡之上的楚箏。
“前輩正在與心魔進行神識互動,試圖從它那裡找到一些線索。”
裴渡低聲道:“歸元仙府魔氣越來越濃,清心陣正在漸漸損毀。倘若雲水散仙被心魔完全吞噬,整個秘境都會毀於一旦,我們沒剩下太多時間,等前輩結束事宜,便即刻深入後山。”
謝鏡辭點頭,看向他身上的血跡斑駁,不由皺眉:“你的傷……”
心魔汲取了秘境裡的邪氣,正是風頭最盛的時候,裴渡修為遠不如它,能將其擊敗,必然付出了極為慘烈的代價。
除開這些血肉模糊的外傷,五臟六腑與經脈裡的情況,也一定不容樂觀。
“前輩替我簡單治療過,還能再撐一段時間。”
裴渡臉上還是有些紅,似是緊張,語氣裡顯出幾分拘謹的意味:“謝小姐,我從小就不怕疼,你不用擔心。”
他說得輕鬆,謝鏡辭聽在耳朵裡,不由心間一澀。
裴渡兒時常被醉酒的父親無故打罵,之後入了裴家,又被送往各處秘境與試煉之地,沒日沒夜地苦修,對於受傷,早就成了家常便飯。
他哪是不怕,只不過習慣了而已。
他話音落下的間隙,那頭的楚箏已經漠然起身。
“前輩。”
謝鏡辭好奇道:“您從心魔的記憶裡,可曾尋得什麼線索?”
“……算是。”
少年傀儡微微皺眉:“時間緊迫,還請二位先行隨我前往後山密室。心魔之事,我會在路上盡數告知。”
他說完就走,謝鏡辭與裴渡對視一眼,一併跟在楚箏身後,聽他緩聲道:“你們應該聽說過,我之所以被心魔所困,是為了求解‘情’。”
謝鏡辭點頭:“正是。”
“我體質特殊,自出生起,就不具備情根,無法感知常人的七情六慾。也許是天道為了補償,賜我純陽之體,有驅鬼辟邪、靈力天成的效用。”
純陽之體,乃是修真界中難得一見的上品體質。
想來雲水散仙身為一個無門無派的散修,之所以能步步飛昇、速度遠超出眾多宗門親傳,除了天資聰穎、勤奮努力,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種出類拔萃的資質。
“方才那心魔也只不過是它本體的一縷殘魄,記憶和我一樣,並不完整。”
楚箏繼續道:“在它的印象裡,我出生於諸國亂戰時期的楚幽國,因相貌與一人極為相似,被養在皇宮裡,作為那個人的影子替身。”
謝鏡辭露出瞭然的神色。
凡人界曾有過一段戰事連年不斷的時候,諸國貴族人心不穩,流行豢養替身,在千鈞一髮之際代替自己送命,迷惑敵人。
在這種境況下,打從一開始,替身就註定了必死的結局。
可楚箏卻活了下來。
“第二段記憶,是主子體弱,有老道看出我體質異於常人,便提了個法子,讓我每月月初刺腕取血,供主子喝下,延年益壽。”
越往後山深處走,樹木就越發茂盛蔥蘢。
身邊的魔氣幾乎凝成了實體,濃郁得不像話,風聲裹挾著少年音響起,淡漠至極。
“第三段記憶,是楚幽國破,我本應代替主子赴死,在即將前往城門之際,卻有人突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