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淵緩緩搖頭,那意思不言而喻:“我不能離開這裡。”
“為什麼?”
故淵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雪霧,道:“我是寒淵割裂七情六慾成神後僅剩的凡靈,是他最後作為“故淵”的凡性,如今他已不再是“故淵”,我這縷凡靈遲早會消散,即便依靠霜花玉墜中你殘缺的魂魄存在了這麼久,也是時候消散了。”
裴玄陵不可置信的看他,低聲說了句“不可能”,便上前握住他的手,要拉著他一起跨進門裡,卻被故淵掙脫了。
“阿藏,沒用的,別白費力氣了。”
裴玄陵道:“怎麼會這樣,我不信。”
故淵不言,而是伸手放了一顆冰珠在他的手裡,很是無奈的道:“不論你信不信,我都無法離開這裡,這是事實。”
裴玄陵愣愣的把目光落到手心的冰珠裡,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的甦醒意味著曾經最親近他的那個凡人故淵將會消散,是他的新生,也是過去故淵的死亡。
故淵合攏他的手指,波瀾不驚的道:“這顆冰珠裡封存著寒淵割裂的七情六慾,出去後記得還給他,我和他本就是同一個人,即便最後他徹底的拋棄了凡性,成了一個冰雪無情的神明,我還是不忍心看著他繼續這樣情感殘缺的走下去,說真的,他每次孑然一身的背影真的太過孤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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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依附在霜花玉墜中,神智時常渾渾噩噩,不知外界發生何時,但他能隱約看見寒淵每次一人行走於世間的身影,每次都是形單影隻,身旁無一人陪伴,孑然得讓人心疼。
裴玄陵感覺有什麼東西從眼角滑落,伸手去摸到了溼潤,他緩緩閉上眼,眼眸止不住的顫抖:“好,我答應你。”
故淵笑了笑,明明是釋然的笑容,其中的苦澀卻如此的濃重,緩了許久才道:“真好啊,在消散前還能再最後見你一面,我作為凡人“故淵”這短暫的一生沒有什麼遺憾了。”
“……淵。”裴玄陵頓了頓,說出口的話變得分外艱難,苦澀且艱難。
故淵臉上的神色釋然又悲哀,像是在放下一切,又像是愧疚,緩了許久,他才聽見他破碎的聲音:“回去吧,回到他的身邊,別再像之前那樣丟下他了。”
言畢,故淵的身體從腳開始,逐漸化為白色雪花,隨著寒風徹底消散在裴玄陵眼前。
“好。”裴玄陵眼睛通紅,眼裡反射著細碎的淚光。
說完,他轉身走進大門,撲面而來的黑暗將他籠罩,黑暗中突然伸出一隻手抓住他,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那隻手就猛的用力把他從黑暗中拉了出來。
再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那張他十分熟悉又陌生的臉。
寒淵抓著他的手腕不松,嘴角的血都還未擦去,衣服的袖口和衣襬被火焰燎的參差不起,與往日相比有些狼狽。
“醒了,身體有無大礙?”他音色雖清冷,但其中的擔憂不少。
裴玄陵似乎是神魂還沒歸位,沒回答他的話,只是愣愣的盯著他。
寒淵心裡的擔憂更甚,正當他伸手準備探探裴玄陵有無受傷時,裴玄陵反手抓住他,將那個沉寂了萬年的名字叫了出來:“淵。”
聞言,寒淵明顯一怔,被裴玄陵反抓住的手不住顫抖,聲音像是梗在喉嚨裡,乾澀的道:“你叫我什麼?”
裴玄陵對上他的眼睛,重複道:“淵。”
確定以及不是幻聽後,寒淵那雙清冷的眸子染上一層血色,嗓音低啞的道:“你是阿藏,你全都想起來了,對嗎?”
裴玄陵點頭:“是,我是那個賜予你名字的白藏,淵,我回來了。”
我不會在丟下你了,再也不會留你一人在冰天雪地中了。
寒淵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