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與意識,他意識到自己的時間無多了。
趁著意識還沒被完全模糊,他緊緊握著故淵的手,難得語氣肅穆的帶著命令道:“淵,我只有一個要求,我要你好好活下去,等你能力保護自己了,替我去看看人間煙火和萬里河山,好嗎?你答應我,答應我!”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一字一句從唇間擠出來,聲音聲嘶力竭,每說一個字,嘴角就止不住的流血。
恐懼是他自小在簇擁中長大,所體會不到的東西,但在此時此刻,死亡的恐懼未能讓他低下頭,卻向在意的人低下了頭,自願敗下骨氣,懇求他的回答。
故淵淚水斷線落下,重重點頭:“我答應你,絕不反悔!”
得到承諾,白藏肅穆的神色這才消散,露出放心的笑容,他費力的抬手去撫摸故淵的臉。
就讓我最後再感受一次他的溫度吧,就一次,從此以後我和他的距離將會是陰陽之間。
“如果以後……你在塵世中再遇見我,換你來保護我……好不好?我真的累了……”
這輩子真的太累了,他也實在是受夠了,人們用相信人會有下輩子,如果真的有下輩子,他只想做一個普通人,能快快樂樂的就好,其餘的他也奢望不起來了。
終於,在經過較量後,疼痛突破了他搖搖欲墜的忍耐牆,迅猛的吞噬掉他僅存的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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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淵眼睜睜的看著那隻染血的手無力的落下,懷中的人眼中目光渙散殆盡,體溫逐漸冷卻。最後的最後,白藏用力全力的擠出笑容,嘴唇翕動,無聲的說了一句話:再見,我的摯友。
言畢,那雙向來熠熠生輝的眸子緩緩閉上,冰涼的眼淚從眼角滑落,清澈的眼眸中再無法映出他的身影。
“阿藏,你醒醒!求你醒醒……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就一眼!”
可惜,懷中人眼眸已沉重閉上,再也無法再將他納入眼簾。
他感覺到自己胸口彷彿有什麼東西碎了,嘴角開始流下鮮紅的血,他艱難的抬手抹去,仰頭眼神空洞的望著天空。
漫天大雪紛飛,枯坐在雪地中的少年緊緊的抱著懷中人,染紅的衣袍在雪中格外刺眼,也格外的顯得命運的如此不公。
錮霜一直在旁邊站著不曾離去,狼群也隨狼王停留,潛伏在四周等待著吩咐。
它嘆了口氣,走到故淵身邊,狼爪輕輕的在白藏冰涼的額間一點,破碎的靈光從額間飛出,結成了一塊霜花玉墜,做完這些,懷中人身體接近透明,最後化作熒光消散在大雪中。
熒光消散後,一顆冰珠落進故淵的手中。故淵眼神呆滯的看著手中的冰珠,溫熱的淚水打在冰珠上,默默的訴說著他心中的痛苦。
緊接著霜花玉墜也落在他的時候手裡,玉墜上的氣息讓他感覺熟悉無比,手指不由得收緊幾分。
“這枚霜花裡有他僅存的魂魄,冰珠是他留給你最後的東西,人死不能復生,節哀。”
故淵木訥的站起身,不知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心裡。
約莫過了半響,故淵才站起來,沒頭沒尾的問了句:“天道不可悖逆,世間萬物都這般遵循著天道法則,是嗎?”
他想起了白藏離去前說的那句話:“天命不可違,對不起,我做不到留下……”
難道真的不能越過天道留住你嗎?
錮霜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問這個,但還是正面回答了他:“是,天之道,天命為鎖,世間萬靈遵之,不可違逆。”
故淵冷冷嗤笑,語氣諷刺的道:“好一個不可違逆,讓生靈只能遵循祂定下的軌跡往前走,祂憑什麼!?”
錮霜知曉他是沉浸在痛失摯友中還未走出,只能把一腔悲憤歸功於天命的不公,從而發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