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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黑色華服,袖口繡著時隱時現的祥雲紋,腰間墜著一枚麒麟踏火玉佩,手裡拿著把輕巧的湘妃竹扇,正面潑墨山水,反面題詩“江山盡白頭,江水萬里浪”。
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平日裡坐在龍椅上,受萬人叩拜的司洵,他手裡搖了扇子,加上這身打扮,退去了九五之尊的威嚴,只剩富貴少年的風流瀟灑。
身邊的侍衛也不是別人,而是御前侍衛餘醒。
餘醒跟在司洵身後,絲毫不敢懈怠的掃視四周,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會有賊人冒出來對皇上不利。
司洵對他這態度表示無奈,語重心長的道:“餘醒啊,朕好不容易出趟宮,你放鬆點,別弄得這麼緊張。”
餘醒道:“皇……公子,保護你的安全是下官的職責,下官不敢懈怠。”
知他是那副做什麼都一板一眼的性子,司洵嘆氣一聲,轉過頭不再理他,扇子扇起的掠起邊兩縷髮絲,挾著倜儻公子的氣質往前走。
司洵在燈籠攤前駐足,撥動燈籠下面墜的福節穗子,問道:“老伯,你這燈籠怎麼賣啊?”
賣燈籠老闆是個兩鬢斑白的老伯,見是個長相柔和的少年,雖衣著華貴,詢問的語氣卻不顯傲慢,甚至帶著尊敬,他心生歡喜,慈和的道:我這裡的燈籠啊,蓮花燈二十文錢,動物類的燈十五文,便宜得很,小公子瞧上哪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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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洵把一盞錦鯉燈摘下來提在手裡,溫和的衝老伯笑:“我喜歡這盞燈。”
老伯被他笑得心裡慈愛氾濫,面上更是和藹:“錦鯉燈啊,錦鯉寓意祥瑞,好運年年,小公子好眼光。”
司洵笑了笑,從餘醒手裡接過錢袋,摸出三十文錢,道:“老伯這話我愛聽,喏,錢您拿好。”
老伯接過他手上的錢,低頭數了一遍,發現多了十五文,道:“小公子錢拿多……欸,人呢?”
抬頭時,攤子前的小公子和侍衛已經沒入人群中不見蹤影。
司洵提著錦鯉燈,一上一下的看了好幾遍,稀奇又愛不釋手的樣子,他道:“朕回去後要將這燈掛在寢殿的窗扇,天天看著。”
餘醒不解道:“皇上,這燈製作粗糙,價值比不得您寢宮中一盞琉璃燈,何故如此喜愛?”
司洵甩手道:“你不懂。”
奇珍異寶,瑪瑙珠翠等珍貴的東西看多了,再去看時就感覺黯然無味,除了做功精緻、價值連城,也都是些冰冷無溫的器物,除了彰顯富貴之外就沒什麼可留念的價值。
生於皇室,含著金勺長大,身為一國之君,他見過的奇珍異寶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過目裝作驚豔的讚歎一句,過後甩給安福放到庫房裡就忘,實在沒有哪一件珍寶能引起他的注意力。
主要是這類東西收多了,面上價值連城,在他心裡價值比之燒餅還要便宜。
相反,他最嚮往的就是民間的一些小玩意,看似廉價粗糙,卻比那些奇珍異寶更有人氣溫度,不是那般冷冰冰。
他要的是從來沒擁有過的,必須是他自己親自體驗,融入其中,而不是坐在高高的帝位上,別人心驚膽顫的送到他面前。
餘醒身為侍衛,出身武將之家,雖也是世家出身,可從未體會過身在高位的感覺,尤其是身為帝王的高位,所以他並不能與司洵同感。
司洵心情愉悅的提著錦鯉燈,穿行在人群中,迎面走來個帶著猛獸面具的人,來往人群推搡間就和他直接撞上。
“哎呀!”
“嗯哼!”
撞的那叫一個滿懷,提在手裡的錦鯉燈被撞地固定行狀的竹條斷裂,徹底凹癟下去,糊的紙也戳破了,好看的一盞燈登時變成了一團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