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珀嘴唇微微翕動,盯著那個鬍子花白的老者,顫顫巍巍的道:“陳叔……”
那個曾經抱著他去海邊釣魚捉蝦,做木劍和做木偶給自己玩的人,受了欺負哄自己開心的人,是他從小親近的陳叔。
裴玄陵道:“陳珀,你找到活下來的陳家人了?”
陳珀深吸口氣,沉重的點了點頭:“找到了,在……那裡。”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入眼的是八九個頹喪著臉的中年人,領頭的是個滿頭白髮,鬍子花白的老者。
裴玄陵道:“人是找到了,你要怎麼會合?”
陳珀道:“待會兒比試開始,找機會繞過去。”
這注意聽起來沒啥毛病,裴玄陵和魏子青都點頭附和。
“白家白夏,在此請戰王家!”白家一眉清目秀的男子站出來,朗聲道。
王家應戰,派出個長相平平的弟子與其應戰,兩人上臺就拉開架勢,刀光劍影的打了起來。
趁著高臺上眾人的視線都被打鬥吸引過去,陳珀和裴玄陵偷摸著從諸世家背後慢慢便陳家人靠近。
剛走到半途,石臺上的比試就結束了,白夏敗給了王家派出的人,白家本就拍在王家後面,輸了也不要緊,排位不會降低。
白夏告饒幾句,便回到白家所在的位置,不再發起挑戰。白家拍在王家後面,他們連王家都贏不了,再往前請戰就是不自量力。
“張家弟子張蘭,在此請戰李家!”
“李家弟子李煜在此代族人應戰!”
張家請戰的是一女子,雖看起來身形嬌小,卻靈活得很,手上一條九節鞭打出雷霆炸驚的聲音,勢不可擋,不出一刻鐘便將李煜給打下石臺,至此張家佔據李家的位子,李家往下掉一位。
趁著鬨鬧的場面,陳珀和裴玄陵總算是繞到了陳家人所在的位置。
陳家人無心觀看石臺上的比試,畢竟他們受邀前來,不過是吳越美曰其名的假慈悲,迫於吳越的施壓,他們不得不前來,此時正個個垂頭喪氣的盯著地面,好似地面格外引人注目,熱鬧的比試皆與他們無關。
聽見有人靠近的腳步聲,鬍子花白的陳叔慢慢抬頭,見兩個俊美的郎君衝他們走來。
陳珀來到陳叔面前,微微顫抖的雙手交疊,躬身鄭重行禮,啞著嗓子叫道:“陳叔。”
陳叔皺著的眼皮微動,似乎是眼神不怎麼好,眯著眼睛看他們,道:“二位郎君這是有事找老朽?”
陳珀道:“陳叔,你……不認得我了嗎?”
陳叔眼睛眯的更細,上下打量著他,遲疑的道:“你是……”
“哪位”還沒說出口,石臺上傳來請戰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吳家弟子吳昊,請戰陳家!”
接到請戰,在場的陳家人皆是一愣,完全沒料到會有人向他們遞戰書,畢竟他們陳家已經沒落的只剩幾個人,實在是沒有再和諸世家爭鋒的能力,而且他們也不想被人請戰,金羽會上的排位爭奪戰,請戰應戰雙方都是心甘情願,受傷是一定的,出人命倒不至於,但他們此刻只有寥寥幾人,每個人修為都不高,萬一應戰鬧出人命,他們家人的日子就苦了。
陳叔實在是不能拿他們家人的性命來賭,可吳昊是吳越的兒子,若是他拒戰,吳越定會向他們施壓,讓他們日後的日子更加難過。
陳珀和裴玄陵也看出來了,吳家這是在拿陳家剩下的人練手,好以此來襯托自己的威風凜凜。
為此,陳珀氣的牙癢癢,恨不得上去一扇子削了吳昊的腦袋。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陳家人所在的位置,驚異、諷刺、蔑視的眼神頻繁交錯,盯得人心裡難受。
陳叔嘆息一聲,提起倚在椅子邊的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