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寧急急出去後,寒淵若無其事的坐回去,彷彿方才事沒有發生過。
司珉沉吟片刻,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一言不發的往外走。
裴玄陵道:“你幹什麼去?”
許是走的太快,他說這話時司珉已經掀開帳篷出去了,不知聽見沒。
兩刻鐘後,外面傳來整齊的腳步聲和操練聲,他就明白司珉急匆匆的出去的原因。
心情不太好,去連坐整個軍營裡計程車兵將士了。
帳篷裡,昏黃的燈火搖曳,給寒淵俊逸的臉上鍍上一層暖光。
龍湛和裴玄陵與他同處一室,一時間誰都不敢出聲,屁股上的椅子如同生了尖刺,怎麼坐都不舒坦,如坐針氈得緊。
寒淵對他們的異常置若罔聞,骨節分明的手提攜茶壺,從容的給自己倒了杯茶,坐在位子上慢條斯理的喝著。
相較於他們的渾身不自在,他倒是自在得很。
兩人對視一眼,眼神激烈交流。
裴玄陵:要不你問?
龍湛:我不敢,你和他接觸得多,要不你上?
裴玄陵眉毛一挑:滾,你從哪裡看出來的?
龍湛目露祈求:小裴你上吧,兄弟我殿後。
不等裴玄陵回應,龍湛就衝寒淵道:“前輩,小裴他有事問您。”
寒淵掀起眼皮,湛藍色眸子看向他,無聲的說著“有事快說,耐心有限”。
猝不及防的先斬後奏,裴玄陵瞪大眼睛看他:“!!!”
龍湛你大爺的,我特麼問候你祖宗十八代!
沒辦法,裴玄陵只能硬著頭皮上了:“那個那個……哈哈,前輩,我那個……”
寒淵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發出“嘭”的一聲,道:“有話直說,本尊不喜歡彎彎繞繞。”
裴玄陵腦門子上青筋一跳,斟酌一下,小心翼翼的開口:“司珉方才說了,明日就會和葛祿大軍交戰,賀蘭王手下的死屍大軍雖勇猛,但我們已經找到了除掉死屍的法子,有十足的把握取勝……”
寒淵道:“所以?”
他這麼簡單直率的詢問,裴玄陵到嘴邊的長篇大論頓時卡住,尷尬咳嗽兩聲,繼續道:“所以戰亂平息後,我和龍湛準備回帝都,前輩你是另尋它徑,還是……”
寒淵打斷道:“回帝都。”
裴玄陵道:“也行,前輩您……”
寒淵道:“跟你們回白鹿司。”
裴玄陵:“……”您就不能等我把話說完嗎?
龍湛抓住他話裡的重點,訝然問道:“前輩要跟我們回白鹿司?”
“不行嗎?”寒淵手指緩慢的摩挲著杯口,“白鹿司人也就幾個,多一個少一個也沒人注意,就算是有人注意,本尊以客卿的身份留下,也沒幾個人敢吠。”
龍湛:“……”
得,您話裡都打算好了,我還能有什麼話說。
他這話雖說得語氣不善,卻也是實打實的實話,兩人的否認不了。
翌日日中,如司珉所料,葛祿大軍又兵臨城下。
城牆上,司珉身著龍鱗盔甲,威武霸氣盡現,手握百戰,刀刃下的紅纓在微風下徐徐飛舞。
城牆下,賀蘭王一身皮革大衣,披著貂氅安坐在戰車上,與城牆上的司珉遙遙對望。
賀蘭王傲慢的道:“好久不見啊,攝政王。”
司珉皮笑肉不笑的道:“賀蘭王此言差矣,本王和賀蘭王日日交鋒,何來好久不見?”
賀蘭王一聲輕笑,剛要回答,就見司珉背後龍湛走了出來,嘴角笑意僵在臉上。
龍湛道:“賀蘭王,好久不見啊。”
除了稱呼,竟然一字不落,原字原句的還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