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破碎能找回來猶如大海撈針,更何況裴玄陵是自出生起就魂魄破碎,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他前世的某一世丟了,找起來更是毫無希望。
可現在他的小徒弟跟他說,自己的魂魄找齊了!
裴玄陵:“我丟失的魂魄就在淵身上,萬年前我和他有道被斬斷的緣分,身死後有部分魂魄留在了他身上,如今我們再續前緣,魂魄也就回到我的身上。”
也是多虧這縷縷魂魄,不然他們又要再錯過一世。
秦紀鬆了口氣:“找齊了就好,為師再也不用擔心你往後餘生的路會斷在半途,過幾天寫封信告訴你師兄師姐,讓他們也知道這個好訊息。”
裴玄陵:“嗯!”
一幫人又聊了不少,待宴席快結束時,秣夫人看向端坐的秦紀。
秣夫人:“秦紀你這次來準備待多久?”
秦紀:“看完她後就走,藥王谷還等著我回去打理,不能出來太久。”
秣夫人惋惜道:“還以為你會多留些時日,沒成想這般著急,我還想帶你去看看新種的梅花林,讓你也種一棵呢,畢竟你送的東西,明月一直都很喜歡。”
秦紀道:“下次吧,我這次實在騰不出時間來。”
裴玄陵從未見過師父這般趕時間,問道:“師父,藥王谷是出了什麼棘手的事嗎?”
秦紀:“並未,只是藥王谷求醫問藥者繁多,我怕風和他們應付不過來。”
回想起自己師兄那馬虎得鹽和糖都認不清的樣子,裴玄陵突然明白秦紀為何會擔憂藥王谷諸多事宜。
秦紀掃了眼他和寒淵,似乎是明白些什麼,意有所指的道:“等你這邊的事都解決完,記得回藥王谷看看,那裡是你的家,我們隨時等你回來。”
裴玄陵心裡溫暖:“我明白。”
後面他們幾個又七嘴八舌的把一路來發生的事都跟秦紀說了遍,當聽到樓家昭雪,罪魁禍首不得善終時,秦紀氣息停滯了下,只說了句“早該如此”,便再無下文。
秣夫人神色和他差不多,也都是釋懷中帶了幾分悲傷:“這場昭雪晚了十多年,終於是如願落下。”
可惜逝去的人再也看不到,深陷其中的人也只能看著冰冷的墓碑聊以慰藉,中間隔著生死陰陽。
宴席結束,每個人都回各自院落休息,唯獨秦紀趁著夜色出了門。
迴廊下,秣夫人目睹了他離去的身影,眼中神色悲傷,她身邊的婢女道:“夫人,秦先生這是?”
秣夫人:“不必擔心,他不會有事,只是去看一位故人而已。”
婢女是陪著她長大的人,自然是對他們之間的事一清二楚,此時也只能嘆氣:“若當年沒有那樁冤枉事,秦先生和明月小姐如今也不會陰陽兩隔,如今樓家沉冤昭雪,真是讓人喜又讓人悲傷。”
秣夫人:“可不是,用一生來回憶一剎何其痛苦,我們這些友人算是深有體會,更何況他呢。”
……
剛回到院子裡,裴玄陵和寒淵就感覺不對勁。院子四周都種了蔥榕的樹木,明明是一派生機勃勃之象,而院子裡的死氣卻撲面而來,重的令人頓感不適。
裴玄陵瞭然笑道:“看來是迫不及待的送上門了。”
寒淵:“嗯。”
前腳他們剛把蕭沉魚給救回來,後腳就踩進幻境裡,這般急不可耐,除了那位還能有誰。
“蕭姑娘,你在哪?”
聲音石沉大海,院中毫無動靜——看樣子是凶多吉少。
兩人繼續往裡面走,在垮掉半邊的假山後面找到了昏迷的蕭沉魚。她胸口被颳了道口子,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傷,血流了一地。結合周圍亂七八糟的劍氣,她應該是和不速之客交過手,不過沒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