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裴玄陵,是我在帝都的兄弟。”
裴玄陵上前幾步,躬身行了禮:“在下裴玄陵,初來乍到禮數不周,還請穆公子見諒。”
穆爾左手按在右胸膛,行了一個姿勢怪異的禮數,爾後朗聲道:“沒事沒事,我們羯拓不像你們中原人,講究那些森嚴的禮數,你不必這麼拘謹,”
穆爾走上去伸出寬厚的手掌,在裴玄陵背上拍了拍,笑得門牙盡現的道:“你是阿湛哥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咱們誰都不要見外!叫我穆爾就行!”
他看起來身量只比龍湛矮了一個頭,看起來像個十八九的少年,但拍起人來手上的力道可不小,裴玄陵被他拍的往前踉蹌了幾步,嘴角微抽的回笑道:“……那行吧。”
這位老兄還真是不拘小節,爽朗中又帶著幾分桀驁不馴,卻又恰到好處,不讓人感到厭煩。
穆爾朝他獻完熱情,轉頭對龍湛嬉笑道:“我說的對吧,阿湛哥!?”
“打獵功課不見你多活潑,溜鬚拍馬倒是長進了不少。”龍湛難得的露出笑意,伸手敲了敲他的腦袋,笑罵道:“讓族長看見可不得唸叨你!”
穆爾雙手叉腰,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來,道:“切,我阿父才不管不了我呢!”
龍湛往他身後看了一眼,狡黠的道:“真的嗎?”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穆爾還不知道危險正在靠近,胸口拍的響亮:“那當然,就算他在我面前,我也敢橫!”
龍湛不答,而是左手按在右肩,也不彎腰,目光深沉的看向穆爾身後,道:“族長。”
穆爾以為他是在嚇唬自己,擠眉弄眼的道:“喲呵,出去這麼久你都學會嚇唬人了,我阿父怎麼可能……”
他嘴裡的“在這裡”還未說出口,身後就傳來了自家阿父沙啞的聲音。
“羯拓族長哈桑,見過大祭司!”
發聲的是個兩鬢斑白的男子,顴骨凹起,面部輪廓如刀削,大漠的風沙在他的眼角和臉上留下了幾道溝壑,雖不算太老,但僅僅是站在眾人面前不動如山,給人一種穩重又不失威嚴的感覺。
說話間,哈桑衝龍湛行羯拓禮,敬重又肅穆。
龍湛今年二十來歲,哈桑年紀高於龍湛,若無祭司這層身份,長輩的禮龍湛按理說是受不得的,但龍湛身為大祭司,在羯拓族中的地位超然,遠遠是高於族長的,族長向他行禮他得受,這是歷代的規矩。
龍湛坦然的受了這一禮,嘆息一聲,漠然的道:“不必多禮。”
哈桑直起腰來,面上不像穆爾那般見到族人迴歸的心喜,依舊肅穆無比,帶著幾分問責的道:“我幾次寫信送往元啟帝都請大祭司,皆無回應,大祭司此次回來的時間遲了不少。”
龍湛道:“有事耽擱了,回來的晚了些也無可厚非。”
裴玄陵突然想到了幾個月前,他們在處理貧民窟死屍案時,龍湛老是收到家人的來信——原來是族長寫的。
哈桑嘆息一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了一個話題:“禁地中的事拖延不得,大祭司這般兒戲,未免辜負了前祭司的厚望。”
前任大祭司就是龍湛的師父,龍湛對恩師尊敬有加,從不做出忤逆之態。
龍湛眸子微斂,露出幾分冷意,道:“族長用師父來壓我,是在警告我嗎?”
哈桑看準了他對前大祭司的尊敬,正因他尊敬孝順,才敢拿孝道來壓他,讓他不得不低頭。
若是當年的他,或許還會看在哈桑是族長的份上退讓幾步,亦或是看在師父和哈桑是兄弟的面子上禮讓三分,但臨時不同樣往日,在他當年離開羯拓族時,他的那顆護族之心就已經失去了熱度,對羯拓族他現在雖沒有厭惡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