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堂的裴玄陵嘴上說是出去走走,實則根本沒有踏出白鹿司,也沒有回房間休息,而是轉道去了書房裡。
寬敞的書房內,香爐裡燃著提神醒腦的香料,一波三折的香菸從鏤空的香爐內飄出,賠上這滿屋子的古玩古書,古色古香的韻味十足。
裴玄陵坐在書案前,一頁一頁的翻著擺在案上的書,在他右手邊的天青色小小瓶子裡,裝著一些細碎的冰晶。
正是那天晚上寒淵的人偶身體破碎時,眼看著就要隨風而去,他慌忙間抓住的那一把。
半個月以來,他每天都把自己關進書房裡,不停的翻著卷宗,想找到修復傀儡人偶的方法。
寒淵是為了護著他才會被天雷劈地人偶身體粉碎,說心裡沒有半分愧意,那是不可能的。
即使當時寒淵說過了,有緣自會再見,可那也得有緣,像他這種出門也能撞見鬼的運氣,緣分這東西恐怕很難落到他的頭上。
樓千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他無聲嘆息,道:“就猜到你會在這裡。”
見是樓千,裴玄陵合上書籍,道:“司君來啦,大堂那邊的事聊完了?”
樓千走過來自己搬了個椅子坐下,道:“聊完了,怎麼樣?你看了這麼久的卷宗書籍,看出結果來了?”
裴玄陵搖頭,帶著幾分失落的道道:“沒有,白鹿司裡的卷宗書籍有限,我翻了這麼久都沒有任何結果,過幾天準備去騰雲閣看看,興許那裡會有關於傀儡人偶修復的記載。”
看來之前在猜測到寒淵身份時,這一切就已經擺在眼前了。
果真如其所說,傀儡人偶的創造之術乃是上古失傳的秘術,迄今為止的書籍連隻言片語都吝嗇,又怎麼可能讓他查到。
恐怕也只有帝尊當年留下的古籍裡有所記載,但帝尊古籍掌握在國師一族手中,他想看到根本不可能。
樓千道:“若非那日親眼所見,我還不知道這位寒前輩,盡是一具傀儡人偶。”
裴玄陵隨口自然的附和道:“是啊。”
聽他這見怪不怪的語氣,像是習慣了一樣,樓千眼睛微眯,神色露疑:“你早就知道寒前輩是傀儡人偶?”
隨口一應,沒成想他竟忽略了樓千等人不知道寒淵真實身份!
想到那天夜裡,他們都目睹了寒淵人偶身體散去的場景,裴玄陵也不再做掩飾,道:“嗯,早在我在騰雲閣失蹤的那一次,我就知道寒前輩不是普通人。”
樓千不冷不熱的道:“能將失傳的傀儡人偶術都用出來,還知道上古禁術的壓制法子,他的確不是普通人。”
他這句話說的其中既包含了對強者的尊敬,又包含了一定性距離的防備,可謂是不有意嘲諷也不有意樹敵,保持在了一個不把人得罪的範圍內。
對此,裴玄陵表示能理解,道:“話雖如此,但是寒前輩對我們絕對沒有敵意。”
樓千靜默不語,臉上沒有一絲神色,讓裴玄陵看不出他到底是什麼態度?
裴玄陵低下頭,骨節分明的手指翻過一頁書,輕輕摩挲過一行行的字跡,神色認真專注。
樓千看著他翻書,無奈的啟唇道:“別去騰雲閣了。”
裴玄陵不解的抬頭看他,道:“為何?”
樓千道:“上古傀儡術早就失傳千年,騰雲閣是查不到任何記載的,你去了也是白去。”
裴玄陵翻書的手一頓,嘴角勾起一抹悲喜交集的苦笑,道:“不去又怎知是白去?”
的確是白去,其實他心裡早就清楚的知道了,可他就是想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在騰雲閣裡找到相應的記載,哪怕是一點點也好,總比沒有的強。
他之所以這麼執著,就因為他心中有愧,想把人偶修復,待來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