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覺,就成了二哥。我回想起昨天的事,看窗外風景獨好,猜測應該是在朱豪宅中。想到此刻身下這張床不知道是不是被朱豪睡過,連忙膈應地起身下床。
“師父說你要再休息一下。”
青少年獨有的嗓音,帶著澀感。像只小鴨子。
“沒事。我感覺像做了按摩一樣,挺舒服的。對了小張,你全名叫什麼?”我穿著衣服,心道,總不能一直小張小張叫。大家好歹共患難,叫個小名也可以吧。
小張還沒說話,門那邊響起一個沒好氣的聲音:“那是因為就是我昨晚給你做的按摩。”
我循聲看去。
大清早方警官臭著一張臉。
唔……
“方警官什麼時候改的行……”
“你昨晚被那孽畜擊中,渾身僵直。確實是方警官替你鬆了一晚筋骨。不然你現在可沒那麼輕鬆,行動自如啊。”隨後進來的張道長呵呵笑道。
原來是真的啊。可是方皓明明也倒在那,怎麼他就沒事呢。我看了眼他氣色,嘿,那絲糾纏他凶門的黑氣已經沒有了。臉色如常,靈臺清闊,小吉之相。
張子青見狀,道:“小黎師父,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
他走到方皓身邊,示意他把那乾坤通寶取出,問道:“這個通靈古幣,是從哪裡得來的?”
我據實相告:“是我爺爺給我的。有什麼奇怪的嗎?”
“不是。乾坤通寶有不少,但是這種材質的,據我所聞,應當只有六枚。小友身上一下就有三枚,我就好奇了一下。”張道長順了順他的八字鬍,道,“小黎師父姓黎,莫非,你口中的爺爺,叫黎天啟?”
啊?又是一個認識爺爺的人。我有些遲疑。但這幅遲疑的表情落在張子青眼裡,無疑是等於認同了。他倒也明白我的思慮,寬解道:“你不用擔心,我並無惡意。”
我說:“道長與我爺爺是故交嗎?”
這年紀不像吧。怎麼說,兒子輩還差不多。
“沒有親眼見過。我只是聽我師父說過一次。幾十年前,一位黎姓卦師卜卦術可謂驚天絕地。名躁一時,後來風頭大盛之時,卻隱歸了,旁人遍尋不得。”張道長想了想,好笑道,“想不到他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在市野之中。”
張子青口中的名躁一時的大卦師,應該不是我那個整天穿著背心打著麻將動不動就打我狗頭的老爺子吧……我木然地想,他雖然會看相,一點沒有絕世高手的風範啊。
“同名吧。”最後我這樣說,
張子青摸了摸手中的乾坤通寶,想了想,哂然一笑:“或許吧。”
等我整理完衣服,三人去到樓下,樓下已經平靜如許,不見昨晚兇險。
張道長這才將事情娓娓道來。
他當時一到現場,便覺得氣場有異。聽聞朱豪死狀,加之監控詭異,心中猜測就明確了幾分。張子青修的是張家道術,自成一支,和茅山術法有相通之處。但於搜尋術上,略有欠缺。姜明望只和他說希望與他那過去的人接洽,並沒有提什麼人。然而他昨日見我,知我是卦師。手中頓覺握了一張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