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永澤。
便是在這時,門外的黃路上,傳來喧囂的聲音。我二人循聲出門,就見黃馬路上一些人吵吵鬧鬧地往西邊走來,還有哭聲。方皓皺起眉頭:“好像是有人出事了。”
天玉覓龍(三)
他一個警察對現場的直覺不是我等市民能比的。他說出事,那必然是有事。西邊來了些看熱鬧的村民,還有人匆匆忙忙從東邊跑來。
我幾步躥上前,抓住其中一個問:“那邊怎麼了?”
這人住河西,因為走路體態的關係,村裡人叫他“老母雞”,實際姓黃。黃雞,估且便叫他黃□□,他名字叫什麼,我也不清楚。村裡人對於八卦熱鬧,像來是樂衷的。
老黃眉飛色舞說:“孫家兒子給車撞了。”
“孫家,孫老五家嗎?”
“還哪個孫家,就是他家。”
“哦喲,那要叫人賠錢了。”
“人死沒啊。”
老黃道:“哎哎,你們看熱鬧,去前面看。我要去找赤腳黎師父。”
找我老爺子?我隨口說:“他不在,你不知道麼。”
老黃看了我一眼:“你是?”
旁邊人幫我答腔說:“這是老黎家的小孫子。”又催促,“你找老黎幹啥。”
既然我爺爺不在,老黃也就不著急,徐徐將事情道來。你猜孫家兒子這車怎麼撞的,原來還是他自己惹的。孫老五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做生意,二兒子幫大哥做生意,小兒子,專門給他惹禍。孩子當中總是最小那個比較得寵,孫家祖上有些積業,自家兩個哥哥在外面混得風生水起,這孫家明,就不學無術混吃等死,見人是鼻孔對人,走路是負著雙手。
這不,一直橫,就橫出麻煩來了。
早上他去鎮上溜達,大清早沒什麼人,他沿著馬路在壓,見別人種在地裡那瓜長的好,就想去摘一個來吃。他左右瞧瞧,沒人在意,便飛也似跑過去。誰知那瓜田旁邊被擋住視線的是一條東西向小路,一輛轎車正從裡面轉出來。孫家明被嚇地腿一軟,又被碰了下,就倒在了地上。車主速度不快,孫家明自己剎腳及時,倒也沒什麼大礙。
車主下來問他怎麼樣。孫家明是什麼人,不學無術,混吃等死,在玩物上眼力倒精,他一眼瞧見車主脖間掉出塊沉香木來,立馬覺得這是個金主。那有便宜不賺,王八蛋啊!
原本他就是不吃虧還要倒啃別人兩口的性子,立馬哭嚎起來,坐在那不起來。
車主看他模樣,倒也爽快,回去拿了個皮夾子,從裡面抽出十張紅票子,給他當賠償。這時路邊已經漸漸聚了些人了,還沒走近來看,只遠遠觀著。孫家明心想,這人明顯是個蔥頭啊,不賺他賺誰,於是把票子一扔,說:“一千塊能幹什麼!我這腿說不定折了。腦子可能也要腦震盪,去醫院萬一住院,一千塊住一晚啊!”
車主見狀,知道遇到不講理的人了,倒也真爽氣,問:“那你說多少錢。”
孫家明一聽,左思右想,伸出一隻手。
“五千?”
“五萬吧就。”孫家明坐在地上說,“眼下我起不來,十萬八萬就不問你要了。”
那車主打量了他一下:“你一沒流血,二還能說話,你問我要五萬。”
“怎麼!你撞了人,還有理了。我血流在裡面呢說不準。”孫家明是橫習慣的人,對方要是好說話,他能把鼻孔抬到天上去,何況在他看來,眼前個戴著沉香木的年輕人,已經被他定義成有錢的慫包蛋了呢。他兇上一兇,錢就到手了啊。
“合著我今天是遇上耍流氓的。”車主倒笑了笑,點點頭,問,“你是不是真要五萬。”
孫家明原本心裡也發虛,故作強勢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