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學著當初關陽他們的做法,僱了幾個狗仔跟去國外偷拍許觀珏和他的小情人,就是後話了。
這套他們幾個月前才拍過,是紀念相簿的最後一頁,在海洋館和人魚演員合影,背景是波光粼粼的藍,又打了高溫水霧,折射出藍紫變幻的丁達爾光,有種似真似夢的虛幻感。
一天裡冷冷熱熱地來回切換,也挺遭罪,到最後餘昧對溫度都沒什麼感覺了,只覺得頭疼得厲害,大概真的要感冒。
感冒也好過再和許觀珏共事一天,攝影時虛情假意的活動太讓人作嘔,何況還有個關陽盯著,整個氛圍都讓他很不舒服。
拍完已經將近零點,攝影師倒是很滿意,連連讚嘆頂流不愧是頂流,質量效率能兩手抓,還主動提出請他們吃頓飯,預祝下一次合作同樣順利。
這個攝影師一年到頭在國外跑,是圈內出了名的難約,他都這麼說了,這場應酬也不能不去。
然而這個點又訂不到什麼正式的餐廳,團隊裡年輕人居多,最後商量來商量去,索性去了附近一家通宵營業的日料店吃鍋物。
店倒是很僻靜,他們提前打了招呼,到的時候已經沒什麼人了,一人一口小鍋,配了些和牛和應季的海鮮。
餘昧其實沒什麼胃口,但一天下來都沒怎麼吃東西,到底還是決定吃一點,免得再餓出胃病。
所幸這種飯局不用他開口,臉上還帶著妝,別人也看不出他真實的臉色,一頓飯下來身體似乎回暖了些,頭也沒那麼痛了。
散場之後許觀珏為首的幾個人又提出要續攤喝酒‐‐這種續攤他一向是不去的,就找了個藉口先回家了。
這次的妝一比一復刻上一次,化妝師又給他上了厚重的淡色睫膠,上車之後他嫌擋視線,先潦草地卸了一遍妝。
粗線條的小助理好像才看出他臉色不太對,嚇得一連問了好幾遍用不用送他去醫院,或者吃點備用的抗生素。
他搖了搖頭,只說可能是困了,回家睡一覺就好‐‐於是後半程車開得飛快,所幸這個點路上也沒什麼人了,否則能不能安全到家還另說。
快到樓下的時候他給餘煦發了條訊息,沒什麼實質意義的標點符號。
餘煦回得很快,問他是不是又喝酒了,準備了醒酒湯。
他都能想像出小孩一邊氣鼓鼓地嫌他糟蹋身體、一邊又心疼地給他準備醒酒湯的場景,看著聊天框裡語氣迥異的兩句話,還是忍不住笑了笑,坦白從寬。
&ldo;喝了一點,碰杯也沒辦法。&rdo;
聊天框上&ldo;對方正在輸入中&rdo;的字樣閃了幾閃,還沒回復,電梯先到了頂層。
餘煦出來給他開門,看到他的臉色就忍不住皺起眉,走過來探了探他的額頭:&ldo;臉色怎麼那麼差,是不是身體不舒服?&rdo;
客廳沒開燈,只有餐桌旁那盞落地燈亮著,暖橘色的光昏昏的,混著空氣裡淡淡的牛奶味道,有種說不出的溫馨感。
餘昧都快被養出條件反射了,一走進家門就不自覺地放鬆下來,沒答話,靠著他的肩膀任他抱了一會兒,才低低吐出幾個字:&ldo;累了,有點冷。&rdo;
餘煦還不知道他白天淋雨吹風的事,只當他是工作一天累壞了,心疼地把人圈進懷裡揉了揉,又低頭在他額間落下一吻,輕聲道:&ldo;辛苦了。&rdo;
保姆車條件有限,淋雨之後餘昧只是草草換了身衣服,這時候才覺出有些難受,緩了一會兒就說要去洗澡。
餘煦盯著他喝了小半碗醒酒湯,怕他像以前一樣累過頭了就不愛吃飯,送他上樓的時候又問了一句:&ldo;餓嗎?家裡有餛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