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舊電影裡曝光的某一幀,碎玻璃邊緣轉瞬而逝的流光‐‐粉絲口中的&ldo;少年感天花板&rdo;,一株被催熟的仿生花。
這種矛盾感來源於他對舞臺的排斥,和凌駕於這種排斥之上的、無可挑剔的音樂造詣,他自己心知肚明,粉絲也未必看不出來。
後來在某一年的綜藝節目上,主持人問到相關的問題,他開玩笑似的回答過一次,說自己像被老天爺賞飯吃,卻食物過敏。
影片很快發了過來,向蝶給了他一個連結,裡面是密密麻麻的、要按年月分類的錄影檔案‐‐因為是內部的工作檔案,影片都是整場的固定機位,也沒有經過後期剪輯或是修音。
&ldo;echo的演唱會,因為涉及到很多不同的樂器,錄音和錄影一般是分開的,後期再合軌,當然也會修音,&rdo;餘昧指了指那些錄影檔案,道,&ldo;這兩年可能還好,剛出道的時候我還不適應舞臺,唱歌的時候連氣息都藏不住,吉他還會彈錯音,等會你要是聽到了……&rdo;
但餘煦顯然不會在意這些‐‐其實也沒什麼能在意的餘地,因為餘昧的生唱實在是太穩了,哪怕是十年前,哪怕是未修音,他依然表現得很穩定,看不出一點破綻,和cd裡的也無甚區別。
只是嗓音比現在更清澈,沒有那麼多純熟的技巧,也不會刻意收斂鋒芒,乾乾淨淨的,像霧裡一道存在感鮮明的清光。
反而是許觀珏,畢竟是靠臉和家裡砸錢出的道,那時候唱歌還是白嗓,缺點都暴露得很明顯,在跑調的邊緣徘徊。
餘煦其實很想跳過他的部分,又礙於是單人特寫的視角,不想錯過畫面裡任何一幀的餘昧,只能不甘不願地聽下去,在心裡手動遮蔽許觀珏的聲音。
但畫面中央的人還是很好看,尤其是從這個角度拍過去,能很清晰地捕捉到他的每一個動作細節。
自己不唱時略微垂下的眼睫,開口前滑動的喉結,舞檯燈落下時發梢細碎的反光,彈琴時掠過琴鍵的尾戒,頸側的汗珠,還有眼底大片五彩斑斕的應援燈。
那時的餘昧似乎比現在更單薄,又和那個站在孤兒院圍欄外的少年不太一樣,可能是因為穿著表演服,看不出肩膀本身的輪廓,只是站在偌大的舞臺上、被燈光拉出那樣長的一道投影,就還是顯得有些孤獨,給人一種單薄的錯覺。
餘煦看著看著,就忍不住轉頭去看身邊的人,覺得自己應該收回之前說的話‐‐眼前這個靠在沙發裡、晃著毛毯邊角逗貓玩的餘昧顯然比舞臺上真實得多。
像又不像,側臉輪廓還是能重疊,眼裡卻多了很多柔軟的、不那麼冰冷的東西。
一首歌還沒放完,音樂就突兀地停了。餘昧不明所以地抬起頭,下一秒就被攬進一個同樣莫名其妙的擁抱裡。
&ldo;怎麼了?&rdo;
餘煦搖了搖頭,牽住他的手,幾乎把那隻清瘦的、指尖帶繭的手完全裹進自己手掌裡,像是這樣就能跨越時空、去握住十年前舞臺上那個少年的手,讓他看起來不那麼孤獨。
&ldo;哥哥,等你退圈之後,我想把你的每場演唱會、每個舞臺都看一遍,&rdo;沉默良久,他才輕聲道,&ldo;但是現在就不看了……我會心疼。&rdo;
話音悶悶地落在耳邊,就讓餘昧怔了怔,心口像被什麼柔軟的東西掃過,漫開一種同樣柔軟的暖意來。
&ldo;好,&rdo;他並不太想看自己以前的影片,卻還是鬼使神差地說出了口,&ldo;以後陪你看。&rdo;
小狗點了點頭,又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