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煦看著他的眼睛，有些恍惚地想，原來這個人認真說話的時候，會給人一種他把你放在世界中央的錯覺。
那麼溫柔，又經心，被他騙都心甘情願。
那點兒似真似假的錯覺讓他不太清醒，就一不小心越了線：&ldo;那你呢，會拋棄我嗎?&rdo;
其實是會的。
餘昧垂下眼，不知該怎麼回答。
其實他大可以像接受採訪時那樣，用一句&ldo;我不喜歡談論未來的事&rdo;迴避過去，或者實話實說陪不了他一輩子，畢竟客觀而言，人與人大機率是要分別的。
然而他對上餘煦那種濕漉漉的、急於尋求安全感的眼神，卻鬼使神差地沒說出口。
&ldo;不會的，&rdo;靜默良久，他才輕聲答道，&ldo;只要你聽話。&rdo;
並不太鄭重，更像是哄小朋友的慣用話術‐‐但餘煦似乎已經很滿足了。
&ldo;嗯，我很聽話的，&rdo;感冒藥的副作用似乎漸漸上來了，他的睫毛耷拉下去，話裡也染上幾分睏意，越說越低，&ldo;聽你的話……&rdo;
餘昧看他臉都快埋進被子裡，忍不住彎了彎嘴角：&ldo;那就趕緊睡覺。&rdo;
病號卻不想放他走，聞言又強打起精神，文不對題地黏他：&ldo;我想喝粥……&rdo;
餘昧不吃他這一套：&ldo;嗯，等你醒了點外賣。&rdo;
&ldo;睡過頭店都關了……&rdo;
&ldo;那我叫你，&rdo;餘昧揉了一把他的頭髮，語氣故意冷了些，&ldo;不聽話?&rdo;
當然不是。
餘煦頭上那對不存在的耳朵都快耷拉下來，先本能地搖了搖頭，過了幾秒才輕聲問他：&ldo;那你能陪我一會兒嗎?&rdo;
餘昧看了一眼時間，還沒來得及答應，就聽見客廳裡突兀地響起鈴聲‐‐是他私下用的號碼，沒幾個人知道，聯絡他大多是有急事。
作者有話說：
正文裡不能打攝氏度那個符號，我感到很刺撓……
第23章 破例
電話是許觀珏打來的，讓他出去吃飯，八點前要到‐‐說是一個大導演請客，人家常年在海外，難得帶著御用班底回國一趟，一起吃個飯認識認識。
其實和他沒多大關係，聽也知道是許觀珏為自己轉型演員鋪路。
接電話的時候餘煦不肯睡，一直抓著他的手，直勾勾看著他，小蘑也在他出去拿手機時跟進來，在他身邊窩成一大團，毛茸茸地蹭他大腿。
眼下的情景太溫馨，以至於他想到觥籌交錯的飯局都有些煩，沒怎麼猶豫就打算拒絕：&ldo;我又不演戲，不湊這個熱鬧了，這麼晚喝酒明天容易水腫，會影響工作。&rdo;
&ldo;能影響什麼，該拍的都拍完了，明天也就定個伴舞動作，你看著他們跳就行了，&rdo;許觀珏似乎有些訝異，卻還是很堅持，&ldo;妹妹，人家點名想見你的，不能不給面子。&rdo;
大概又是想勸他演戲‐‐每年總有這麼幾個，衝著他的名氣來的，想借他的熱度賣票，反正有粉絲買單，演技都是次要的，他躺棺材裡當裝飾都有人看。
他無波無瀾慣了，一想到演戲得帶情緒就頭疼，也避諱動許觀珏的蛋糕，一直沒答應過，聽他這麼說就忍不住嘆了口氣：&ldo;有幾個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