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鬱寒把江晚梓骨灰盒帶回了家。
他沒有立即下葬,而是每天抱著她說話吃飯睡覺。
就好像在面對一個活生生的人,沈鬱寒完全不受外界的影響,獨自陷入自己的世界裡。
一早,男人把骨灰盒放在餐椅上,自己在旁邊入座。
男人一坐下,便從容不迫地拿起筷子,把菜夾進碗中,隨後抿唇笑著,對著骨灰盒說:“晚晚,我今天特意讓廚房給你做了很多你愛吃的,你多吃點。你身體太瘦了,得多補補。”
廚師和張姨等人剛好把菜端上桌,見此景,面面相覷,頓感後背發涼。
他們也不敢說什麼,默默把飯菜上完後便退到旁邊。
“啊?你不喜歡吃個?”男人有些落寞,“這是我今天跟張廚師做的,我還以為你會喜歡……”
“我不該強迫你吃不喜歡的東西,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強迫你了。”
“以後你想吃什麼就跟我說,我叫廚房給你做。”
沈鬱寒對著空氣自問自答地說著,末了,還不忘看著骨灰盒的方向,笑了。
“你喜歡吃就好。”男人再把盤中的牛肉夾進碗中,“今天的牛肉很嫩,多吃點。”
話間,骨灰盒面前的碗中已經堆滿了食物。
男人似乎還不滿足,一直在給碗中夾菜,一邊夾一邊說:“吃飽後我們去院子裡散步吧,我好像很久不陪你散散步了……抱歉,以前太忙了,總是忽略你,以後我儘量早點完成工作,早點回來陪你,好不好?”
“好呀?”男人笑眼彎彎,“成,那我以後每天都陪著你。”
話音剛落,外面突然響起轟然雷聲。
暮色降臨,雷聲大作,電閃雷鳴。
男人眼神一慌,急忙抱起骨灰盒:“乖,別怕別怕,我在這兒。”
他輕輕地安撫著:“別怕別怕,只是打雷而已,今晚我在這兒陪著你好不好?”
白奕來到沈家,剛進門就看見這副畫面。
他微愣,收起雨傘。
看著沈鬱寒對著空氣自言自語的樣子,他眉頭深皺,走過去問張姨:“怎麼回事?”
張姨一見白奕,像是拽到了救命稻草,抓著白奕的手臂急忙說:“白奕,沈先生他……瘋了!”
白奕微斥:“說什麼呢?”
“我說的是真的!自從沈先生把夫人的骨灰拿回來後,在家裡就經常抱著的骨灰盒。吃飯、睡覺甚至是工作的時候都沒有放下。”
張姨神色帶著一些害怕。
“他每天都對著空氣自言自語,就好像是看見夫人一樣。”
“起初我們以為他在跟誰說話,但走近了才知道,他面前根本就沒人!”
“他一直對著空氣說話,還說看到了夫人,說夫人在吃飯,讓我們退下,不要打擾他們。”
說起這些,張姨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有時候大半夜經過他們臥室,我還聽見沈先生在說話,聽起來像是跟夫人說的。但我們都知道,其實夫人她……”
最近因為夫人的事,沈鬱寒無心工作,公司裡堆積了很多事情。
自從那天沈鬱寒從周凌越手中搶走骨灰後,白奕以為他安心,不會出什麼事了,就趕著回公司處理事情去了。
沒想到幾天過去,沈鬱寒不僅沒有把江晚梓的骨灰入土為安,還抱著同吃同住同睡,現在已經出現了臆想症狀。
臆想夫人沒死,還在他身邊好好活著。
白奕擺手,示意:“我在這兒守著,你們先下去吧。”
“是。”
張姨不放心地看了眼沈鬱寒,轉身跟廚師一同出去了。
偌大的餐廳內,裝修奢華,燈火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