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梓身體抖得厲害。
沈鬱寒已經瘋了。
他把江炎視為仇人，仇人在他眼裡，沒有活路。
“沈鬱寒，我不、不需要你給我報仇，”江晚梓顫著嘴唇，眼裡滿是對他的懼意，“江家曾經雖然欺負過我，但給我提供過吃穿和學習。即使江炎再罪大惡極，他跟我還流著同樣的血，不應該為此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女人牙齒打顫，“你只是在為沈詞安，為你的弟弟在報仇。”
沈鬱寒笑了：“是，你說的沒錯。”
江晚梓盯著他。
“你知道江炎為什麼只是出個車禍，廢了兩條腿，而不是死了嗎？”
江晚梓眸珠子轉了轉。
男人撫摸上她的臉：“晚晚，是因為你。”
“因為你，我對他手下留情，只要了兩條腿。”
“否則……”
“你覺得以我的性子，不會要了他的命？”
“江晚梓，”沈鬱寒甩開她的臉，“你沒有資格再為他們求情。”
江晚梓臉被甩偏到一邊，眼淚落下。
“那奶奶怎麼辦？”江晚梓垂著腦袋，“奶奶現在住在重症監護室，她是我最親、最愛的人。”
她抬起噙著淚的眼睛，注視男人的背影，聲音繃直，帶著怨恨。
“沈鬱寒，你是間接害她變成這樣的兇手！”
-
這場爭執，結束於男人撂下她，選擇離開。
江晚梓手撐著躺椅，沉痛地閉上眼。
可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這場恩怨，導致奶奶變成這樣，她不知道該怪誰。
沈詞安是他弟弟，沈鬱寒為他報仇，情有可原。
可奶奶是無辜的，他的殘忍起了蝴蝶效應，讓最無辜的人陷入了病痛之中。
“夫人……”張姨走過來，很是擔心她，“您還懷著孕，小心著身子。”
江晚梓拭去眼角的淚水，深呼吸一口氣。
“張姨。”
“誒，我在。”
“他大概是……”江晚梓輕笑了聲，“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吧。”
之前他對她的種種好，不過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
-
第二天，吳秀英還是沒有醒來。
醫生來給她做檢查的時候，江晚梓詢問情況，他們都是微微嘆著氣。
醫生解下聽診器，看向她：“江小姐，您奶奶現在還沒醒，情況確實不太樂觀。”
見江晚梓臉色煞白，醫生連忙轉了話鋒：“當然，你也別太著急，老人年紀大了，恢復能力差也是正常。在她沒有醒來之前，我們希望你能在床頭多跟患者多說說話，多多喚醒患者的意識。知道患者醒來，後續的治療就有希望。”
江晚梓神色落寞：“謝謝醫生。”
“我看你臉色也不太好，注意點身體。”
“好，謝謝。”
“不客氣。”
醫生轉身離開時，江晚梓突然喊住他。
“最近周凌越醫生不上班嗎？”
醫生笑回：“哦，他啊，他最近受院方指派出差，出國指導工作去了。”
“他多久能回來？”
“得看情況，他剛去不久。順利的話一個月，不順利的話需要兩三個月。”
“好，謝謝您。”
“你跟周醫生認識？”
“嗯，朋友。”
“這樣，”醫生提醒，“沒什麼事，那我先去查房了。”
“嗯，再見。”
醫生轉身離開。
張姨知道周凌越，問：“夫人怎麼突然問起周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