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頓時沉默。
沈鬱寒還沒跟江晚梓結婚的時候，他已經跟在他身邊做事了。
所以在生意這塊上，他知道他所有的裁決和決定。
當初他跟江晚梓結婚後不久，突然對他說想創辦一個高奢服裝品牌，名叫“情莞”。
所謂“情莞”，就是情人莞莞，莞莞諧音婉婉。
他記得，沈鬱寒叫林婉晴為婉婉。
所以當沈鬱寒提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他一直覺得“情莞”這個品牌是為了林婉晴創辦的。
直到林婉晴從國外回來，甚至請她做該高奢服飾的形象代言人，白奕一直堅信，“情莞”是為林婉晴創辦的。
直到現在，他才隱約覺得，當初他的猜測是錯的。
所謂“莞”與“晚”字同音，江晚梓被劉婆婆收養時小名就叫“晚晚”。
所以，沈鬱寒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江晚梓的？甚至願意為她獨自創立一個高奢服裝品牌。
不僅如此，直到該品牌所有東西都步入正軌，開始盈利才在兩人離婚時，他授意律師擬定一份股權轉讓書，讓江晚梓以為那只是一份離婚協議書的附帶合同繼而簽下那份股權轉讓書。
至始至終，“情莞”就是江晚梓的。
沈鬱寒從一開始就在給江晚梓鋪後路。
白奕沉痛地點點頭，一手托住合同，一手那筆遞給病床上的人。
沈鬱寒戴著氧氣管，其實他手上已經無力了，即使是簽字，也是用盡全力，一筆一劃地簽下來。
簽完，他喘了一口氣，手重重地垂下。
白奕立即托住他手，以免他把手砸疼。
他拿過合同，目光落在簽名處——沈鬱寒。
原本該是恣意瀟灑的字型，此時卻變成了一筆一劃、扭扭歪歪的，可見他用了所有力氣。
白奕微嘆了聲，而後繼續給他讀下一份合同。
這份合同是沈鬱寒在沈氏集團中的股權，還有一些產業，一部分轉給沈硯謄和霍君芸，還有一部分……
白奕眉頭一擰，看向沈鬱寒：“您想把沈氏集團的10％的股權和營業額免費轉給江晚梓？”
沈鬱寒眨眼頷首。
白奕詫異：“為什麼？”
她不是已經有“情莞”了嗎？
沈鬱寒蒼白的唇勾了勾：“情莞原本就是……她的，沈氏才是我……留給她的。”
還未說完，他距離咳嗽起來。
白奕連忙彎下腰：“好，我知道了，您先休息一下。”
他把合同遞給沈鬱寒，沈鬱寒再次在上面扭扭歪歪地簽字。
緊接著是下一份合同，再下一份合同。
當天，沈鬱寒足足簽了五份合同，細到他手下的各種產業。
簽完，他像是用盡了全力，躺回床上喘著氣。
張律師接過已經簽好的合同，並錄製了一些當事人簽字的證明影片。
做好這一切，張律師慰問了沈鬱寒，最後轉身離開。
“沈總，您今天太累了，先休息吧。”白奕給他把被子掖了掖。
男人乾瘦的手突地握上他手，白奕抬眼看去：“您有話要說？”
“我……要見周凌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