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的印刷時間,以及序者對當時的時代快速發展的驕傲,已經從文字中溢位來了。
19世紀,被稱為蒸汽時代,因為蒸汽機和煤炭的廣泛應用,火車和小汽車……
瓦尼塔斯突然想到,在這個時間裡,他的世界正大量使用星碧石,已經造出能載人上天的飛船……
從19世紀開始,兩個世界就不一樣了?
還是之前也有了改變?
四月一日君尋之前曾說過有時間去一趟法國,說不定能找到一些和他的世界一樣的東西。那就說明,兩個世界必然有相似之處。
瓦尼塔斯努力搜尋大腦裡數個平行世界的龐大記憶,然而很可惜,瓦尼塔斯並沒有找到關於詩人阿蒂爾·蘭波的絲毫印象。
“哎……”
瓦尼塔斯輕輕嘆氣,慢慢撫摸《彩畫集》上的文字,這本書就算不是誕生於19世紀的書,也不會相差很多年,裝訂簡潔大方,翻開的每一頁紙都透露出時間的滄桑。
昏黃的紙張,黑色的文字。
蘭波這個詩人,一定有很洶湧的情感。
瓦尼塔斯讀詩入了神,翻頁時都不由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翻,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脆弱的紙張就壞了。
四月一日可沒說把書送給他,萬一他把書弄壞,可沒錢賠。
錢……
瓦尼塔斯翻書的動作突然停下來,淺灰色的眼睛瞪得滾圓。
明天如果去書店,他有錢買書嗎?
已經接受了四月一日君尋和百目鬼玶的好意,再多的話……
瓦尼塔斯忽然打了個哆嗦,神色嚴肅地看著自己的手指。
是因為現在的自己年齡小,經歷少,又沒生死危機,所以如此理所當然地接受別人給予的好意?
瓦尼塔斯緩緩抬起手,想給自己一巴掌,讓自己冷靜冷靜,不要想那麼多不切實際的事情。
就在高舉的手掌快落到臉時,一隻大手從他身後出現,緊緊抓住了他的手。
“瓦尼塔斯,我想我需要一個解釋。”
四月一日君尋的聲音從瓦尼塔斯的頭頂傳來,冷冷的,帶著剛洗完澡的冷意。
瓦尼塔斯突然就打了個哆嗦。
“雖然你的臉已敷過藥,但是沒有完全消腫。”
巴掌印還留著呢。
四月一日君尋第一次回來時就發現了,喝醉酒的是百目鬼瀧,又不是他。
但是瓦尼塔斯和百目鬼玶誰都不說,四月一日自然也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可誰知他洗完澡回來,正好看到瓦尼塔斯想扇自己。
這種無意識懲罰自己的“壞習慣”……
四月一日比誰都清楚。
“唉……”
瓦尼塔斯聽到四月一日嘆氣,不知為何,心也跟著顫抖起來。
回來(4)
瓦尼塔斯第一次“感謝”自己無法開口說話,連解釋都做不到,理不直氣也不壯地抬頭去看身後的四月一日君尋。
他剛洗澡回來,換上一身月白色的睡衣,腰間用黑色的腰帶打了個鬆鬆垮垮的蝴蝶結,衣領寬鬆,露出白皙的膚色和精緻的鎖骨。
那張清秀的臉是難得的嚴肅,異色的雙眸沒有眼鏡遮掩,顯出幾分妖異和冷清。
明明兩人相距很近,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到。
但瓦尼塔斯只敢偷偷看一眼,就立即收回視線,低下頭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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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身上陡然散發出的氣息並不嚇人,平淡至極。
他分明就站在少年身後,卻給少年一種極強烈的距離感,相隔甚遠。
一瞬間就讓好不容易冒出觸角想看世界的蝸牛少年瑟瑟地縮回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