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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哈哈地笑起來,範明瑰簡直要笑壞肚子,連聲道:“青棠,你家的人怎麼都這麼有意思,你外祖父看著嚴肅,其實很好說話,還有這人,怎的這麼能說,真是笑死我了。”
瓔珞臉皮薄,小聲道:“史總管不嫌棄的話,就選一個吧。”
史順連忙道:“哪裡敢嫌棄,姑娘們肯割愛我就求之不得了。”他又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可千萬別叫我史總管,那是我爹,被他知道還不得打斷我的腿。”
“哎呀,我不行了,你家這人,真是太有意思了。”範明瑰笑了半天,又從香包裡挑了一個茜色的扔給史順,怪笑道:“既然你這麼想做女孩子,那就送你個紅色的,成全你的夙願。”
紅色的香包,史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範明瑰笑嘻嘻的,霍青棠只管看湖面上的龍船,史順求助無門,唯有瓔珞道:“那個紅色是我給伶俐的,你快拿回來。”
沒人知道這紅香包是不是給伶俐的,總歸史順將燙手山芋脫手了,瓔珞換了一個墨色繡竹枝的給他,又問伶俐喜歡哪個。伶俐選了一個粉色繡梅花的香包,範明瑰道:“瓔珞,這茜色的香包我看是送不出去了,那就只能你自己留著用了。”
瓔珞淺笑道:“那我就自己用,誰叫我是女孩子呢。”
這又是笑史順了,史順此時方覺得不好意思,只好開口道:“各位姑娘想吃點什麼,我去買回來。”範明瑰道:“來兩碗杏仁露,兩碗百花蜜,還要棗泥糕,還有一口酥,再來一個小方糕,有鴨舌就更好了。”
史順點頭,交代道:“我去去就來,請各位姑娘稍安勿躁。”他又瞧了瓔珞一眼,瓔珞起身出來,史順道:“看好小姐,這裡人多,不要四處走動。”
唱評彈的人已經上場,看著像是一對父女,小姑娘抱著琵琶,他父親開始說《岳飛傳》,樓下吵吵嚷嚷的,範明瑰靠近霍青棠,低聲說了一句:“我家裡已經開始和魏北侯府商量聘禮了,我娘昨日還和我爹起了爭執,關於我嫁妝的問題。”
“我娘說要給我加點銀子,我爹不同意,說侯府不會虧了我。他們吵得很厲害,我都聽到了,他們又不當著我的面說,我想說我不要嫁妝,都留著給他們二老,我今後吃菜喝湯,那都是命。我偷偷同我娘說了,她就抱著我哭了一通,說同我透個底兒,家裡最多能給我八百兩銀子。我說夠了,我娘哭的越發厲害了,說我不懂事,京城是個銷金窟,我嫁的又是侯府,嫁妝太少,只會招人瞧不起。”
“青棠,你說咱家也不窮啊,八百兩銀子我覺得也儘夠了,但我進了書院之後,聽人說起京師的用度花費,我又覺得我太傻了,原來八百兩銀子在京城買個大宅子都夠嗆。哎,我不想嫁人了,我不想給我爹孃添負擔,我爹一直想做京官的,我想省點錢讓他們二老過得開心。”
範明瑰不自覺流下淚來,伶俐急急忙忙拿手帕去擦,範明瑰撇開頭,哭的更厲害了。青棠瞧著湖面上的一艘艘龍船,秀眉皺起,又摸了摸挺拔的鼻樑,低聲道:“你把伶俐支開,我找個人來問句話。”
伶俐見自家小姐哭的厲害,正不知如何是好,霍青棠道:“伶俐,你家姑娘口渴了,你去端杯熱茶過來。”伶俐不動,範明瑰擦擦鼻子,啞著嗓子道:“去吧。”
支開伶俐,霍青棠又對守在門口的瓔珞道:“你去端盆水過來,哭花了臉不好看。”
瓔珞應聲出去了,霍青棠找來小二,丟出一分碎銀子,道:“你把唱評彈的那小姑娘給我找來,她琵琶彈得好,我想同她請教琵琶的指法。”
小二應聲而去,範明瑰眼睛紅通通的,青棠暖聲道:“快別哭了,我有辦法讓範夫人賺錢。”範明瑰抬起淚眼,問道:“真的?”
霍青棠笑著點頭:“真的。”